王厚轻轻拿起个小兵,放在沙盘中秦州城位置上,“秦州有兵近六千,分属十四个指挥,其中骑兵两个指挥,剩下都是步卒。”
他紧接着又拿起另外个兵人,放在甘谷城城防处上,“这是甘谷城兵。甘谷城总计有八个指挥,两千五步卒,四百骑兵。”
第三个兵人放在水洛城,“水洛城中有兵两千,五个指挥。”
第四个兵人放在古渭寨,“这里守着两千步卒,另外最近又多三个指挥蕃落骑兵。”
看着王厚在沙盘上,做着有些幼稚游戏,韩冈突然醒觉。军用沙盘真正用途,不是拿给天子看,也不是用来攻击政敌,而是在开战前,进行战事得失成败计算,并且对战术计划拾遗补阙。
接近丈大小,由纵五横五总计二十五块沙盘拼组而成。将王韶家主厅,堵个严严实实。
真要说起来,这副沙盘并不正规,与实际也有许多差距。就韩冈记忆力,他甚至还发现某个地方少几处山头,而另外处,则多条支流河谷。但韩冈对此也不能肯定,他这仅仅只是凭着记忆而已,并非精心绘制准确地图。
通过这些天辛劳,韩冈是明白制作沙盘到底有多辛苦。日后这些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做,自家只要加以审核就足够。而眼前这副已经做好沙盘,因为是给皇帝看,上面蕴含信息已经绰绰有余。多个山头,少个山头都无所谓。
“也算是大功告成!”王厚也是累得筋疲力尽,但他心中很兴奋,再过几天他就要压着俘虏去东京面圣,这样荣耀不是因为他父亲,而是有着他自己份功劳。
王韶则是没多话,默默地回到自己房中补眠,他也是同样辛苦。而且王韶年纪摆在这里,不比韩冈、王厚他们能熬夜。
看起来自己真是有些糊涂,连沙盘最大用处都忘利用。
王厚半俯着身子,看着沙盘,上面河流树木、荒漠山林,都是用着不同颜色木屑表示出来,这也是韩冈意见。
王厚再次赞叹田计手艺杰出,另外又道:“田员外,帮做几个小泥人,好放在这副沙盘上。”
“做什?”这是韩冈在问。
“充当各城各寨守军。”王厚眨眨眼睛,对着韩冈笑道,“愚兄过去有闲时,总喜欢看着舆图指点江山。不过旧日舆图看着就乱得很,也没个什用场。不想这几天,有沙盘出来,过去梦寐以求也难以做好事,如今却是轻而易举。”
田计动作很麻利,切都是熟工,三下五除二,就是批十几个泥质兵人,摆在王厚面前。这些泥兵人姿态各异,惟妙惟肖,有骑马,有步行,简简单单几刀,却把军中男儿气概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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