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把和战两面都说到,没有欺瞒半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虽然韩冈对这段句读与此时流行说法并不相同,许多士大夫都觉得乡愚不足以论事,但韩冈直都认为,什事都向下隐瞒,用些谎言来欺诈部下,绝不会有好结果,只会降低个人在人们心中信用,狼来故事韩冈并不想模仿。子曰: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足兵、足食,都很重要,但民众们信任却是最重要。
知道眼前这切都是韩冈给他,士卒们尊敬,丰厚俸禄,还有个完整家庭,都是跟韩冈之后才得到。他恭恭敬敬地对韩冈道:“都是官人功劳,小人只是费些辛苦罢。”
“你们确辛苦……”看着被打理十分干净整洁古渭疗养院,韩冈感慨油然而生。
他算是个甩手掌柜,带出甘谷疗养院、编写出管理制度之后,便没在医院上面花多少心思。他在甘谷打造疗养院,本也是因为功利之心。当官后,也只是稍加关注,心思和精力还是放在经略司衙门里面。但朱中不同,他和他几十个同僚都是把疗养院当作改变命运唯事业,投入心血和功夫不是韩冈能比。
陪着韩冈在疗养院中视察圈,安慰些重病士卒。在疗养院特有长条交椅上坐下,朱中小心翼翼地问着韩冈:“官人,今次木征带五万大军来攻打古渭,这寨子能不能守得住?”
朱中身份低微,不知其中内情。他只听说过传言,并不知道木征仅是个幌子,那五万大军更是空谈。
韩冈当然要辟谣,不然单是传言就能让古渭寨里守军不战自溃,他大笑道:“传言多是无稽,不能妄信。来不是木征,兵力也绝没有五万,而他们更不敢攻打古渭寨。皇宋天威,也不是小小蕃部能招惹。只不过是蕃部间自斗罢。”
韩冈声音很大,他话本就是说给疗养院中士兵们听。王韶和高遵裕忘下令辟谣,只是寨中人心惶惶,韩冈既然碰上,也不能看看就算。
而因为疗养院事,韩冈在秦凤路军中名声很好,他说话自然不缺人信。周围士卒、护工们听到他话,神色便为之松。
“那就不会打仗?”朱中惊喜地问着。
韩冈不能就此下断言,也不想诓骗周围士卒和护工——他向很看重个人信用:“今次被贼人攻打蕃部,是听命于朝廷熟蕃。在情在理不能任凭他们受欺。谨守门户,是你们事。至于解救蕃部,平息纷争,自有人去做,尔等不必操这份心。即便真有贼人敢犯古渭,到时你们听命行事就行,古渭寨高墙厚,也不是只会骑马射箭蕃人能攻下,等个几天,都巡检自会率大军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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