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地要郡守臣在上任前,般来说都要面圣陛见,述说自己对即将担任职位看法,以及上任后要施行何种。窦舜卿被召去京中,便是为接替李师中而做准备。
但现在可不是般情况,离秋季只剩两个月,届时关西缘边各路就会迎来年中规模最大西贼攻势。防秋桩桩繁琐事务如今已经要开始进行准备,在韩冈王韶他们预想中,将是窦舜卿直接替代李师中,以防耽搁防秋。可没想到,天子还要让窦舜卿去京中走个过场。
“还真是稳重……”王韶压低声音说句,听口气却是在抱怨。
朝廷这种稳重之举不仅让王韶抱怨,也让韩冈觉得不痛快。如今他孙子犯事,窦舜卿少不干系。他入京诣阙同时。窦解罪行也会递到天子案头。他也不可能再接任秦州知州职,甚至不可能留在秦州。既然向宝走,窦舜卿也走,为秦
看向韩冈这边时,眼中杀意也是不禁流露出来。虽然韩冈并没有留下什破绽,但并不影响窦舜卿怀疑到王韶和韩冈头上。
窦舜卿带着恨意眼神,韩冈若无所觉,眉头挤出纹路也不是因为已是焦头烂额窦副总管,而是为李师中。
秦州知州没有被宣诏使臣请出来,而是请窦舜卿,这让韩冈大惑不解。天子和王安石不可能不调走李师中。王李两家打笔墨官司在崇政殿案头能叠起两尺高,几乎是水火不容。李师中在秦州日,王韶手脚就要被枷上日。有两场大捷为王韶才能作证,赵顼怎还会留着李师中在秦州做河湟拓边绊脚石?
今次张守约诣阙回来直接顶替向宝,是韩冈意料中事。在他预计中,窦舜卿应该会被留任做个过渡,而李师中则是肯定要先被调出秦州——这也是王韶和高遵裕共有看法。而且在官场上资历比王韶、高遵裕和韩冈加起来都多,两场大捷会给秦州官场带来什样影响,想必李师中自己都清楚。
韩冈这些日子费尽心力地设计将窦解弄进大狱受审,就是想着先下手为强,不然窦舜卿顺顺利利地接替李师中当上秦州知州,即便是个过渡,他韩冈也少不被扒层皮。
韩冈头痛着,而王中正已经开始宣读诏书,第份诏书内容就解释他疑惑。
宣诏顺序由官阶高低决定。等他请来*员都到齐,王中正回头掀开漆盘上明黄绸缎,取下摆在最上面卷诏书,“窦舜卿听诏。”
窦舜卿上前跪倒。
王中正用着尖细嗓音念着诏书。这份诏书中并没有提到半点窦舜卿将万顷荒地说成顷欺君之言,而是赞许他在秦州苦劳,并让他回京城诣阙。
“果然还是要调走李师中。”韩冈听着听着,便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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