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臣任职统军,跟文官样,都讲究着资序。正常依照资序升迁,是“由正将而边守、州钤,由边守、州钤而边帅、路钤,由边帅、路钤而都钤、总管”。路都监相当于边守级,与路副总管差两个阶级。依照正常升迁磨勘次序,就算朝中有人,没有十几年工夫,也根本爬不上去,若是无人,更是辈子也别想指望。
秦凤都监张守约好不容易才升为钤辖,而燕达资历远低于张守约,枢密院竟然要让他做副总管?!他前任窦舜卿可是正任观察使,而燕达连个遥郡都没有。
王安石觉得文彦博好像是疯!他要怎做才能让燕达把两堵高墙给跳过去?!
“权发遣。”赵顼轻轻吐出三个字来。
大宋立国之后,官僚社会已持续百年,体系内*员迁转调动都有规则可循。相应资序对应着相应差遣,般来说不会有所差池,不过高职低就和低职高就却也常见,但职和位差距通常不会超过级。而要区分这三种情况,只要看下加在差遣前前缀就可以明。
被否决,赵顼甚至能想象到文彦博兴奋地拿起笔,在奏折上写下几行极尽讽刺之能事批语场面——那份被否决奏折现在就在崇政殿御案上,写在上面批语确称得上尖酸刻薄。
不过,缘边安抚司征辟虽然枢府给否决,不代表赵顼不能把事情转圜回来。罗兀筑城在即,横山战事将开,韩绛这个陕西宣抚都是坐镇在延州,接下来年,陕西资源全都得以鄜延前线为最优先考量。
在无法给王韶更多物质支援情况下,赵顼能做,就是满足他们在人事上要求。但天子直接出面否决枢密院批文并不合适,需要政事堂为此先提上句。
王安石心领神会,但他并不解苗授,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下来,“不知苗授才具如何?”
“枢密院称以都监为巡检,非是优待功臣之道。”
高职低就为“判”,平级称为“知”,而以低超阶任职则冠以“权”字。平级“知”,事情而定,可以不加。如韩冈是管勾缘边安抚司机宜等事,而王厚跟他同职,但资序却低级,所以是权管勾。再比如现在在亳州任职富弼
枢密院虽是反对,但用词却进步证明苗授才能和功绩。王安石相信王韶和枢密院不会同时看错人,“即是如此,臣明日便提下此事。正好秦凤兵马副总管职依然空悬未定,两件事可以起说。”
“秦凤兵马副总管人选,枢密院已经有推荐。”
“是谁?”王安石问道。
赵顼低头看着沙盘,没有说话。
王安石脑中灵光闪,顿时惊怒:“燕达?!他只是鄜延都监,这资序差得未免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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