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神色让王舜臣愣下,不过他立刻醒觉,上前躬身:“……末将在!”
韩冈指指山道两侧,“把你兵带上。”
在山坡上,是从星罗结城受命而来伏兵。只是他们白白被蚊子咬,并没有能得到他们想要看到结果。但他们战力,依然还有发挥余地。
王舜臣大声应诺,“末将遵命……那三哥你呢?”他又问道。
伏击圈就在眼前,王舜臣喜上眉梢,恍恍惚惚地瞧见前方正有份泼天功劳在向他招手。只是当他回头看,便立刻叫声苦。不知何时,身后追兵已经停下来,然后直截当地掉头离去,没有点拖泥带水。
奔驰中队伍也逐渐地慢下来,最后在失落中停住脚步。加速远去蕃骑卷起尘烟遮挡住韩冈视线,他望着灰黄色幕布掩盖起来路,暗道这世上果然没有蠢货。而竟然连不读书不知史蕃人都骗不过,看来自家演技也实在有待磨炼。韩冈再看看身边丢盔弃甲众骑兵,狼狈不堪模样就跟打场败仗没有两样——他苦笑,今次诱敌,却是折大本钱。
王舜臣紧皱着眉,来到韩冈面前:“三哥,这下该怎办……”
韩冈故作轻松地微笑道:“往好处想吧,这等于是又拖禹臧花麻近个时辰时间。”
他抬头看看天色日影已经西斜,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天黑。那时候,禹臧花麻就失去撤兵最佳时机。
韩冈不认为黑夜能遮盖切,趁夜撤走可不是像字面上说起来那简单。夜间行动,关键在于个“奇”字,而不是“黑”。黑暗能掩盖切,但不论是哪方都同样能公平利用黑暗带来便利。相对而言,在黑夜中,大军行动可比小股行进难度要高上许多。
如果禹臧花麻想在夜间撤离。他点起火炬,就会成为最为显眼目标,若是不点火炬,黑暗中将不知军,军不知将,那样情况下,只需要出动两百人,就能造成让禹臧花麻全军崩溃混乱来。
韩冈要把禹臧军拖到渭源堡援军赶来,为能最后击败禹臧花麻,他必须为王韶和苗授争取时间。而韩冈之所以会咬着牙死死拖住禹臧花麻,是因为他相信渭源堡战斗力。就算这座寨堡刚刚被禹臧花麻重重围困过,但韩冈他还是相信,只要能让他们来得及布下阵势,禹臧花麻就绝对没有获胜机会。
阵列不战,这是所有与大宋步军交手过异族共识。除非能设计不让宋军摆开阵势,否则阵势起,箭矢如雨而落,就算强如契丹也要退避三舍。曾经仔细查阅过几十年来在关西发生过大小战例,韩冈对自己军队有着充分信心。
“王舜臣!”韩冈突然冷声叫着他最为信任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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