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秦州下雪之后会组织厢军出来铲雪样,当韩冈行从西门进城来。沿途看到许多厢军士兵扛着木铲,在清理大街小巷中积雪。四十多步宽主街,厚厚积雪都堆到路边。从横街街口、巷口望进去,也都铲出条供人行走道路来。就在雪停后第二天,长安城交通就已经恢复,至少可以看得出司马光做得并不差。
韩冈上次来京兆府,就是在今年上元节时。当时他在驿馆中巧遇种建中、种朴兄弟,还有他们叔叔种詠,谈天说地,畅快无比。可惜如今种詠因李复圭而瘐死在冤狱中,种建中和种朴兄弟现在正跟着种谔在绥德,再见之日,不知是何年。
昨天,韩冈跟吴逵聊天时曾提到李复圭造那场冤狱,酒后广锐军都虞侯差点掀翻桌子。李复圭为掩盖自己指挥上错误,斩大将抵罪,并关押种咏,致使其病死在狱中,这件事,关西官场无人不知。但种詠三人以下,还有十几名没有官身军校也起陪上法场,这茬却没有人提及。
相对于高高在上、从外地调来三名将领,十几名环庆军中沉浮多年、亲朋好友无数军官无辜被杀,才是让吴逵、乃至整个环庆军都愤恨不已桩痛事。
而如今韩绛信用王文谅,偏袒蕃人,广锐军上下没有不恨。今次韩绛要巡视诸边军州,但环庆路近日大雪封山,北线大顺城无法走通,只
利话来,也可以说是吴逵散布谣言。
王文谅当个旅途闲话样说得轻描淡写,韩绛便没去多想,小事而已。“韩冈、吴逵没跟你起来?”
“小人不敢耽搁,只待雪势稍减,就往京兆府赶来。至于吴逵和韩冈他们行程,小人就不知道。”
韩绛满意地点着头,这就是他看重王文谅原因,“若人人都像你这般用命,何愁北疆不宁?”
“小人只是不敢有负相公看重,当不起相公夸赞。”
“韩冈吗……能得种五【种谔】、赵公才【赵禼】齐荐,才识自是不缺。随军疗养、沙盘军棋,这些虽是小术,但对军中不无裨益,也难怪天子也看重他。”
“只可惜不是进士……非经正途而出,此辈可用,却不可重用。”后半句韩绛留在心底,并没有说出来。但不管怎样,对于韩冈到来——即便并不是到宣抚司来报到,只是经过长安赶去京城——韩绛也是乐于屈尊见上面,看看最近,bao得重名韩玉昆,究竟是个什样人物。
……
从兴平县到长安城八十里路,韩冈行走两天。他和吴逵带队紧赶慢赶,也没能追上王文谅,不过还是在重新上路第二天午后,抵达长安京兆府。
,bao雪后长安城,有着非同般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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