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语气激烈,王安石不由地瞥王韶眼。而王韶则是眼观鼻、鼻观口地默不作声,任由韩冈在前冲杀。王韶所在位置让他不能肆意攻击韩绛,只有韩冈,因为要被调任鄜延,才有资格说话。
暗叹口气,王安石道:“种谔统领大军攻取罗兀后,已定要扩建罗兀。罗兀城中大军毕集,近处又有河东、鄜延可以支援,要慑服众蕃,击败西贼,当不至于有何困难。”
韩冈也叹口气:“下官方才也说,夺取罗兀容易,击败援军不难,但守住罗兀却是难得很。因为罗兀城中能驻扎下兵力,跟城池大小无关,而是取决于运送到城中粮秣数量。”
“从绥德到罗兀不过六十余里。六十里转运,快则日,慢则两天。城中粮秣当不至于匮乏。”
“怎会是六十里?!”韩冈立刻摇起头,毫无顾忌地反驳着高高在上宰相,“绥德到罗兀确是六十余里近七十里,但清涧城到绥
病。连上两本奏文,可见其对玉昆你渴求之深。而战事开,损伤难免,也确需要你去主持。这件事,你就不要推辞。”
不成想王安石竟然直截当地命他去韩绛那里报道,韩冈想想,便道:“光靠下官人可不够,至少要调集秦凤上下三个疗养院中所有四百余人,才敷使用。”
“这多?”王安石对疗养院不甚,听说韩冈下要调去个指挥医疗团队,顿时吃惊。
“横山胜败未可知。罗兀城易取难守,若是不幸战败,恐怕四百多人还不够!”
王安石略显困顿双眼下睁开,锐利眼神在点着烛火内室中,如同闪电划过,“战败?!玉昆你说今次出战罗兀会战败?!”
“未虑胜,先虑败,此是兵法要旨。”韩冈停下,便正面回复王安石,“非韩冈战前出不吉之言,只是不想看着朝廷空耗钱粮,官军劳而无功,而陕西又平添无数孤儿寡母。罗兀易得,横山难取,此战,还是输面居多!”
韩冈说得决绝,王安石眯起眼睛,“城罗兀,东连河东,南接陕西,二路并举,横山可定。韩冈,你说此战输面绝多,可是有何缘由?!”
“西贼不擅守城。韩相公坐镇延州,种谔出兵绥德,其余各路支援鄜延,以此规模,攻取罗兀当不在话下,击败西贼赶来援军也不难。但要年年地稳守下去,抗住西贼反击,却是千难万难。”
“不还有横山蕃部在?罗兀下,横山蕃部当会将尽投大宋。”
“与其寄望于人,不如求诸于己。即以河湟论,若非有古渭三千官军压阵,哪个蕃部会老老实实地听命?蕃人可用不可信,更不可全然依赖,若是认为有着蕃人助力,就可以让西贼败退。这种想法,韩冈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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