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理睬正瞪着自己许大娘,周南信手抽开梳妆盒上个小抽屉,里面放着件只有掌心大小龙凤磁盒,封在上面金漆纸证明这是出自于官造器物。揭开磁盒上封条,打开盖子,股丁香混着藿香
床、桌,张古旧梳妆台,还有个只容两人并坐,中间架着矮几短榻。张古琴横放于榻前,沉黑色附足棋墩连着两只棋盒则堆在短榻角。方枕边有着卷柳屯田诗集,而张烟锁重楼画卷,则是挂在素白墙壁上。虽然落款李公麟非是当世名家,但出自今科进士尽心手笔,也正证明周南魅力。
静谧房间,碎檀木阴阴地燃烧着,浅淡香烟,从狮耳螭纹兽头绿釉香炉中徐徐腾升而起。若有若无檀香味,让人心神全都变得平和起来。
周南对着镜子,用墨笔轻轻描着眉线。原本就是不描而翠纤秀双眉,被墨笔划过,便把更加惹人心动线条,用笔画勾勒出来。
周南瞧着镜子里面自己描好双眉,左望望右看看。作为东京城中屈指可数花魁行首,若是不能把自己最好面表现出来,那就实在太丢脸。
名四十余岁、风韵犹存半老徐娘推门走进来,圆润丰满身材甚是惹人注目。只不过也许是为遮去皱纹,脸上脂粉便用得多些。红红白白,像极用掺丹砂石灰抹过墙壁。这位,家中排行第,人称许大娘。二十年前是教坊司中有名花中魁首,现今则成教坊司教习,管着周南和其他十几名官妓。她这个身份,如果是在民间青楼,也就是老鸨。
周南从镜中看到许大娘进来,便站起身,冷冰冰唤声:“娘。”
周南冷淡让许大娘微微变色,但很快她又挤出笑容:“今天秦二官人可能会来,南姐儿你就留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周南仿佛没有听到,丝毫也不加理会,重又对着镜子坐下来。今夜妆容才做到半,当然不能半途而废,她还想着在情郎面前做到最好。
拈起片来自杭州胭脂饼,浅浅地在掌心抹层,白玉般细腻掌心因胭脂而染上晕红,这样红,就是等待情郎妙龄少女脸上才会拥有颜色。点也没有许大娘脸上用来刷墙红色那粗俗。
只是看着满手红,周南想想,又把胭脂都收下来,手很快也擦干净。当今世人,喜欢浓妆甚多。多有将胭脂粉如抹墙样厚厚地擦上脸颊,虽然不比唐时宫女,太过浓烈装束弄得洗脸后,盆中都是鲜红片,周南不喜这样妆容。她直都是淡妆,甚至素面朝天时候都有。只不过今天还是要花点妆,不能让人以为她是个没有受过正确教导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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