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通行于世儒家经典注释,个是来自于东汉大儒郑玄注疏,另个便是唐时大儒孔颖达诠释。他们都是把“格”说成是“来”意思,就是说知善深则来善物,知恶深则来恶物,教诲人要行善事,方有善物而来。
而韩冈从程颢那里学到却近于后世说法,所谓格物,就是穷究事物之理。张载对于格物说得不多,但他学说在这方面,也跟程颢相差不大。
张载关学崇孟,二程洛学也同样崇孟,都属于思孟学派源流,自认继承孟子道统。对于出自曾参《大学》自然要深加研究,而不是像汉唐时,只是泛泛而言。
游师雄拍脑门:“原来如此。愚兄离开先生门下久矣,先生教诲久未聆听,不意已经荒疏到这个地步。还是玉昆你有幸,能跟着先生整两年,聆听大道本源之说。”
“万物皆有其理,故而
游师雄娓娓道来。后世物理,与现实关系紧密,点简单实验就能验证。
单纯做个能臣,韩冈并不甘心。学术上,他也有独树帜想法。他直都有意把后世科学理论与儒学结合起来,这其中最为直观、且容易验证,便是力学几条原理。
韩冈已经用撬棍和刚刚让人找来杆秤说得游师雄连连点头,并在纸上把力臂和力公式写出来,最后总结道:“不论是投石车、还是杆秤,又或是最简单撬杆,外形、用处无相同,可本理唯……都是力与力臂平衡之理。”
游师雄思考很长段时间,终于有所领悟,正色向韩冈拱手致谢:“多谢玉昆点悟,如今愚兄方知,炮车与杆秤用得竟是同个道理……”想想,又疑惑问道,“不知玉昆为何能想到这点?”
韩冈笑道:“岂不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前面还有四条。”
游师雄考中进士学问,《礼记·大学》中重要纲目当然不会不知,张口便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玉昆你是在说‘格物、致知、诚意、正心’这八个字吧?”
“小弟想说是格物致知。”
“这是‘格物’?”游师雄指指纸面上公式,这与他背过注释完全不同。
“正是!”韩冈点点头:“不过是先生‘格物’,而不是郑、孔‘格物’。”
韩冈对于这四个字认识,主要是参照程颢曾经给他讲解过释义。程颢对格物致知认识,与此前世间通行说法完全不同。其中关键是“格”这个字作何解释——《大学》中并没有注解,只能靠后世儒者自己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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