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千真万确。”曾布在后面为王安石作证,“当时臣等亦在旁听闻。韩冈确是心放在河湟之上,极力推辞前去横山。”
章惇冷淡地瞥曾布眼,立刻接口道:“不过韩冈并没有因私心坏国事,若非有他出力,罗兀、咸阳,皆要多生枝节。”
赵顼闻言,沉吟下,慢慢点头。章惇说得没错,换做是别人,不私下里捣乱就已经是阿弥陀佛,有几人能
韩冈拒绝接受封赏消息,传到京中之后,当即引起番风波。他是跟赵颢争风吃醋过名人,在京城和朝堂上名气比他官职要大得多。听到他推辞丰厚封赏,旧党说他知廉耻,不敢无功受禄,而新党则说他是为人重义,不愿独自受赏。可隐隐,也有人说他是沽名钓誉。
赵顼也纳闷,拿着李宪回书,问着王安石:“王卿,韩冈这是在为人打抱不平吗?”
当日与韩冈对话王安石还记得,但他也没想到,韩冈竟然能言出必行。
凡事皆是有所得必有所失。横山役,消耗关中多年积蓄,虽然斩首超过此前十年总和,但还是没有达到最初目。功败垂成,光是把罪名推到个叛臣身上,就此轻轻揭过,实在说不过去。而且在功败垂成之后,宣抚司上下人都未被治罪,说起来已经是足够宽大,再大加封赏,那究竟谁要为此事负责?
如此责难,王安石都辩不过文彦博。保住领军众将,让韩绛事先洗脱罪责,已经做得太多。他也得为日后考虑。留下个坏先例,就会给后人留下钻空子机会,任何项制度都是这样点滴地败坏。个看起来说得过去借口,就能让所有人脱罪,还要送上封赏,怎想都会遗留后患。王安石当时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稍作退让。
不过轮到韩冈身上,情况就不样。他功劳,文彦博都不能睁着眼说没有,跟游师雄样,都是例外中例外。而韩冈躬身践行,更是少有事。王安石在听到长安回信时候,也吓跳。
“韩冈早前入京时,曾与臣言及罗兀难守,不愿去韩绛幕中。又曾道如果定要他去陕西宣抚司,败且不论,即便是胜,封赏诏书中也不要写上他名字。臣当时自以为是,仍是强要他去延州。后闻韩冈至韩绛帐下,在罗兀城中多有谋划。更是以为他已改弦更张,没想到还是如此强项。”
“竟有此事?”赵顼心头震,很难得地大吃惊。
想不到韩冈事前也这不看好横山之事,甚至还说出这样强硬话。而王安石在韩冈说这些话时,还逼着他去,更是硬到极点。换做是他赵顼,肯定就此放过。
“真不愧是拗相公。”赵顼想着,“外号当真不会起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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