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六这说,韩冈仔细回想,却想不起来是不是有这回事。不过他天要批阅公文得按斤来计算,大事禀报给王韶、高遵裕,而琐碎小事都是他和王厚来处理,哪里还能记得个月前批文。当然,这点小事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就是。
“偷吃种子是自己作死,怨不得他人,没有死是命好而已。至于救他,那是孩儿本分,谢不谢由他。只盼他日后能循规蹈矩,不要再做蠢事。”韩冈又想下,“得把棉籽有毒事宣传下,不能让人再犯蠢。”
棉花事时说不清楚,蔡曚个贴身亲信却找过来,“韩机宜,运判现在正在衙门等着,命你赶快过去。”
“‘命’过去?”韩冈反问着,对第个字加强重音。
蔡曚随从似无所知地点点头,催促着,“还望机宜不要耽搁。”
韩冈却是不敢责怪自己父亲,遂详细问起棉花事。
韩千六絮絮叨叨地说通,便抱怨起来:“这棉花什都好,就是去籽麻烦。前面刚收下来时,不知费多少人工,才让人找到办法,但还是耗费人力。”
“这事孩儿会想办法。”
韩冈依稀记得有种叫轧花机还是轧棉机机器,能够直接把棉花中棉籽给去掉,他在老电影里看过,还是用脚踩。机器好办,这个时代能工巧匠不少,提供大概构思,给出悬赏,很快就能得到回话——这是他在让人打造霹雳砲时得来经验。
通远军也有个匠作营,原本用处是修理兵器。韩冈前日参观过匠作营后,就有心用水力代替人力捶打。已经请王韶向上申请,从几大瓷窑产地选派名为瓷土坊制作水力冲锤工匠来。此时瓷器原料瓷土,基本上都是将瓷土石用水力冲锤粉碎后,加以漂洗沉淀而得来。
韩冈心头下火起,可转又按捺下来,现在不是闹脾气时候,“你回去与蔡运判说,即刻便到。
能将石头砸碎,用来煅打铁器就不会有问题,水力冲锤叠层锻打出来兵器也绝不会比那些名工锻造器物要差。说不定现在京城里卖得死贵倭刀,这里也能山寨几把出来。
随着棉绒点点地被搬运出去,放在后面筐筐棉籽也露出来。韩冈走过去,拈起几颗棉籽来看着。
只是看到儿子拿起棉籽,韩千六却连忙叫起:“三哥小心点,这棉籽好像有毒!前两天有个小子偷吃,上吐下泻,肚子疼夜。最后没法子,把他送到疗养院里去。”
“有这事?”韩冈惊讶得,回头问道,“现在人呢?”
“不是三哥你让他回家休养去?就罚半个月俸。”韩千六疑惑地说着,“他爹娘都来叩头,说三哥你人好,救命还减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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