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正比韩冈看得开，不像韩冈有着患得患失
想法，他为着平白到手功勋，而兴奋得脸上生光：“尔等以微薄之军，败数倍之敌。前有卫营守城，后有斩将败寇，明明之功，难有
见，吾当上书，为尔等向天子请功！”
韩冈连咳嗽都来不及，王中正就把不该说话说
出来。见着信使满脸惊喜跪倒叩谢，王中正又站着生受，他只能出言转圜，“广锐军虽有旧时之过，犹有今日之功，只要尔等忠勤于国，终有天，有洗脱旧过时候。天子洞烛内外，公明严正，断不会绝你们改过自新机会。”
韩冈话算是补救，不让刘源等人，听到王中正话后，有着过多期待。
“想不到竟然有结吴延征……”韩冈暗中遗憾，“可惜没斩瞎吴叱！”
今次蕃军来袭，本来在渭源堡外，就留下百五十多枚首级。而刘源夜袭蕃军，至少也会有两三百斩首，说不定四五百都有可能。加上名敌军主将脑袋，说起来，确可以算是大捷。
可是韩冈想是全歼！
两千多名蕃骑，若是能留下大半，这份功绩就足以让他晋升朝官——而不仅仅是京官。如果是在白天交战，在前后堵截情况下，韩冈计划很大机会能够实现。
让人遗憾是，刘源是在夜中突袭敌阵。
受到骑兵偷袭后，就算是蕃人，只要他们稍有头脑，都会往山上或是密林中跑。贼人跑得漫山遍野，刘源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冲到山坡上追击。以他手上不到三百军力，能把道路上敌军给荡清，就已经算是很努力。
而逃入山野蕃人，肯定是抄小道回去洮西。如果是大队人马，堵着两处渡口就行，他们也没处躲。但十几人、七八人，甚至单人匹马情况下，找个山坳躲几天，找个部族投靠两天，风声收再回洮西，都是很容易事——散鸭子，想要捉回来，哪有那
容易？
只是从刘源角度来看，他选择并没有错。拖延敌军只有苦劳，而斩将败敌才是大功。如今军中，不论换做谁人，都不会为成全别人，而牺牲自己功业。更别提刘源他们这群被流放叛贼，正盼着用功劳洗刷自己过去罪愆，好给儿孙留条上进出路——他们当然更不会放弃这好机会。
而韩冈也没想过刘源有这般能耐，敢领着不到三百名、配不齐战马士兵去夜袭数倍于己大军。他现在想想，自己在军事上确有些保守。当然，在常胜和不败之间，韩冈会做出选择是唯。
不过胜利终归是件好事，即便是韩冈，也不能说他之前计划就定能够成功。十鸟在林，不如鸟在手，有眼下已经确定斩将斩首，也就别去想计划中全师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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