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些太过耽搁时间,还不如用着后方送来钱粮,解决河州木征,进而慑服后面董毡,顺便再将禹臧花麻爪子给剁去。
高遵裕方才听韩冈和王韶话,下激动得有些头晕,但现在冷静下来,心中默算着:“铁钱大钱贯十五斤,小钱贯十二斤。如果以百万斤生铁计算,即便不连火耗,岷州年也只能出产七八万贯铁钱。相当于两万贯左右铜钱。这是不是少点?”
韩冈嗯声,点点头
说起古钱,韩冈在前生,只会想起圆形方孔、黄灿灿铜钱。
但黄铜钱,主要出自于明代之后。在宋代,青铜钱才是主流。而且因为如今铜料稀少,铁钱在市面上也是大行其道。比如缺铜川中,外路铜钱内运不易,便是只通行铁钱,与外界隔绝币制。朝廷为能攫取四川钱息之利,甚至规定运铜钱进川都是犯法之举。
——也因此,蜀地才率先有交子这种纸币出现。铁钱实在太重,而且铜钱和铁钱交换比通常是比三到比五之间。同样购买件商品,用铜钱和用铁钱,能相差五六倍重量。蜀中商人为能便于携带钱钞,才会开始使用交子来代替铁钱。
而陕西,因为跟川中接壤,同时又是耗费钱税大户,铜钱不敷使用,也便算是半个铁钱区。如今是铜钱铁钱同时通行,许多时候,还是以铁钱为主。
当年在元昊起兵叛乱时候,为补充军费,陕西甚至还发行当十大钱。不过因为这摆明是在剥削民财,只比铁质小平钱重不多少当十大钱,当然在市面无人使用,反倒引来许多伪造当十大钱,这自是让当十大钱更难通行于世。
有鉴于此,朝廷便不得不下令将之贬值,先转为当三大钱,见仍是无法流通,又不得不转为当二大钱。至此大钱回归本值,用小平钱改铸也失去足够利润,方才开始流通。
相对于后方能提供刀枪剑戟,缘边安抚司更渴求足够钱粮补充,尤其是能在当地直接出产,而不是因为后方转运而消耗大半——这种期盼,朝廷和天子都是般。要不然,屯田和市易就不会这受到看重。韩冈父亲韩千六也不会因为屯田有功,而得到赠官。
高遵裕想得明白,若河湟之地真有钱监,这对平戎事有着难以估量帮助。
只是如果将缘边安抚司关注焦点放到岷州,这就意味着战略方向暂时转移。
要分兵攻打岷州,并且还要在州中设立钱监,那就意味着道路、寨堡、驻军、矿场、工坊等系列需要耗费大量钱粮先期投入,以及配属工匠、矿工和军队,都要消耗大量资源。而且就算能满足这系列条件,等到正式出产铁钱,多半就要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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