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延庆是不想惹得御史和走马承受关心,想来沈括也不敢抱怨着简单饭菜。再看看下面埋头吃喝将校,这些赤佬有酒有肉就行,何须多耗公使钱钞。若是给人说成是奉承,御下无状,可就没脸见人。
蔡延庆款待不仅仅是沈括,连同泾原路将领也在起——姚兕、姚麟两兄弟都来。只是厅中气氛很是有些压抑。沈括和姚氏兄弟都是为河州决战而来,但到秦州后,听到消息却是王韶已经提前出兵。
王韶这番作为,当然惹得众人不快。就连蔡延庆前几日听说熙河经略司先斩后奏消息时,就算以他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好修养,也差点当场摔杯子。
现在蔡延庆火气虽然消下去,但他也担心沈括会在心中藏着芥蒂,最后坏国事,“存中,今日传来捷报,说苗授所部,已经攻下河州门户珂诺堡。珂诺堡自狄道远出百里,离着陇西,又是百里。如果再往河州去,还有百二三十里。三百多里虽是路途遥遥,可官军仰籍天威,不会输于蕃人。唯有粮秣转运之事,乃是胜负之关键。”
蔡延庆话中之意,沈括听得明白:“下官即奉天子之命而来,正欲粉身以报君恩,哪有不用心道理。”
珂诺堡支流汇入洮水地方。
韩冈正安抚着景思立,名匆匆走进。韩冈把蜡丸捏开,展开里面两寸宽、半尺长纸条看,笑意便爬上嘴角。
他抬头对上景思立急切视线:“这是王经略传回消息,今晨官军已经攻下珂诺堡。”将纸条递给景思立,“景都监,现在你可以北上。”
……
暮色渐深,快到收市上灯时候。
蔡延庆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到句歌喉悠扬:“谁念玉关人老……”
他脸色微微变,顿时停杯盏。
“
被阳光薰日春风还带着融融暖意,连着柳絮,起吹进秦州转运司衙门中。
转运使蔡延庆正主持着场接风宴。支支巨烛照得厅中犹如白日,从教坊司中请来名妓坐在角轻拨着琴弦。酒香、菜香,随着琴声乐曲浮动。
战争正在进行之中,蔡延庆无意将酒宴办得太过奢侈。并没有世间豪宴初座、歇座、再座之分。菓子脯腊随便上八盘,作为正餐盏酒两道菜,也没有弄出个十六巡、二十巡出来,只是很简单十二道菜,敬几回酒,也就算个宴席。
蔡延庆举着酒盏,对身边中年*员,歉然道:“存中,今夜宴算是简慢。且明早尚要启程,延庆不敢多劝。”
中年*员大约四十上下,白面留须,看起来很是英俊。他拱手谢过蔡延庆,“今日运使盛情足见,沈括本也不胜酒力,待到功成,再谋醉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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