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正现在想想,当初他跟李宪争个什呢……有着罗兀城功劳难道还不够吗?何苦贪心不足,硬是要到这河湟来!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如果王韶有个不测,天子几年来放在河湟之地心血,跟着横山攻略样鸡飞蛋打。熙河经略司肯定完蛋,而他王中正王都知,也肯定都要被踢到荆湖以南那个地方去。而跟到定时间或是逢上大赦,就会被重新启用外臣不同。他们这些宦官,如果不能经常让自己名字传到天子耳中,那很快就会被人们所遗忘。而跟在天子身边其他内侍,也根本不会在天子面前提到被贬黜背时货名字。
“如果王经略、高总管再没有消息,京城就要有消息。”
王中正叹着。他都在想着是不是要赶快给李舜举送点东西过去,也好在自己走霉运时候,能有个人帮忙拉扯把——如今天子身边亲近内侍,也只有李舜举这个
“王子纯他们已经走多久?”
“三十二天。”
“想不到都个月还多……唉……再过些天就是五月,田里可都要开镰。”
“田地还是小事,有人料理,总不会放着不管。倒是临洮堡那里,到现在韩玉昆也没能攻进堡去。王经略他们若是不能回来,河州、熙州不知还能不能保得住……”
沈括和王中正有句没句地聊着,脸上都是忧思难解。窗外刮进来风,多丝温热,已经没春天花草味道。
两人同在狄道城中,几个月下来也算是有些交情。沈括虽然对阉人态度跟所有士大夫样,句“敬而远之”只取后面两个字。但如今狄道城中能说话就只有王中正人,闲得无事或是心里发慌时候,也只有聊聊天才能开解下。
当然,他们聊天范围也脱不出眼下局势,却不可能再深入或发散。
王韶、高遵裕追击木征,至今音讯全无。景思立被诱出兵,以至全军覆没。韩冈领兵救援临洮堡,却被阻拦在离着目标还剩五里地方,始终不能寸进。
河州方向倒是顺利,苗授和姚兕姚麟也算是有些本事,没给如今烧得熙河路焦头烂额火势上再添把柴。只是他们要钱要粮要军械本事也同样不小,狄道作为转运枢纽,沈括工作直都是让他忙忙碌碌,能歇下来时候并不多。
王中正却是没什事可做,熙河经略司上下早被王韶打造得如铁桶般。而韩冈接手后,就算远在临洮堡外,照样让外人插不进手去。看到沈括每天只有区区个时辰闲暇,能坐下来说话,王中正都有些羡慕。若是每天能忙得没时间吃饭,至少不用因为有空胡思乱想,而听着衙门大院外马蹄声就心惊肉跳。这才个月工夫,害得他鬓角都白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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