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呢?
乌行雪脑中忽然闪过个猜测。
他猛地看向藤蔓缠裹云骇,就听见对方半睁开眼,轻声说:“因为出去过啊。”
众人瞬间惊。
这句话简简单单,却惊得那几个仙门弟子身冷汗。
“你们怎会变成这样呢?”他静片刻,忽然脖颈轻轻抽动下,眼皮下眼珠轻颤片刻,“啊”声,想起什般说道:“对啊,连仙都都殁,自然什仙都做不成。”
听到这话,乌行雪眉心蹙:“你怎知道仙都殁?”
宁怀衫他们紧跟着愣,道:“对啊。你如何知晓?”
云骇被钉在这里,少说也数百年,那时候仙都可好得很。
即便这数百年里,他借着“供印”给自己吸纳不少养分,也借着托梦引诱百姓来此,想破掉镇压大阵。但没有人会跑到这墓穴深处,对着地底下人讲述如今世道。
“你揪宫府仙竹叶,留笺贴在童子额上,就是叫来看这个。”
云骇当时已经迷糊,看看左又看看右,哈哈笑说:“头回听见天宿上仙句话这多字,真稀奇,长见识。”
他又道:“你说美酒配美人,不会就是天宿大人吧?”
天宿上仙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
他原本都打算走,忽然又改主意,就那两指抬着薄雾似挡纱,等着听还有什鬼话。
镇在这里邪魔居然出去过?!
他们差点又要摆起剑阵,就听见医梧生忽然开口,嗓音轻恍地问道:“是……二十多年前?”
“你是二十多年前出去?”
“你是不是……是不是来趟花家?”
医梧生
那他是如何知道,仙都已经殁?
乌行雪扫眼看,忽然发现深穴边沿石壁上刻着符文,之所以之前没注意,是因为那符文太密太乱,乍看根本辨认不出来,以为是震出来裂纹。
现在仔细看,才发现,那符文之所以太密太乱,是因为叠两层——曾经有层旧,后来又盖上层新。
而那两层符文笔触,似乎还不太样,并非出于同个人。
如果说旧符文,是当初花信把云骇深埋于此时留下……
***
或许是因为当时打岔太多,云骇那句囫囵之语,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得。直到数百年后,才重又提起。
然而当年搂着酒壶哈哈聊笑人,如今形如鬼魅。当年挑帘而来天宿上仙,如今只剩具躯壳分·身,而当年待客瑶宫主人,连自己是谁都忘得干二净,独坐春风,却不见灵王。
“曾以为,二位是最不用担心生死或是废仙人,会和灵台、和仙首样长久,没想到……”
云骇无声笑里满是嗤嘲,不知是嘲自己还是嘲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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