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霜雷火,刀剑兵戈。
每落下道阵,神木便会震颤会儿,仿佛有看不见巨大锁链捆缚在枝干上。它从枝桠开始泛起灰白——那是枯萎之相。
而神木每受次创,每多道锁链,乌行雪都能感知到,就像他能感知花开花落样。神木枯萎时,他也同样有所反应……
这种反应落在人身上,叫做五感皆衰。
他看不清,听不见,感知不到,就像置身于无边孤寂中。
所以封家人没有说错,那片禁地最初确实是由他亲手落下。
那天他站在落花台上,像从前样抱着胳膊斜倚着枝干,垂眸看着山道上凡人络绎往来。
他听见那些伙计、堂倌拖着调子高声吆喝,个字能转好几个音,像市井间小曲。
那些热腾腾烟火气上升弥漫,成山间白茫茫雾岚。
他直看着,那株参天巨树安静地立在他身后,就像道高高影子。
有人撞见过那两个小鬼,多半吓得落荒而逃。但也有位善人瞧他们可怜,想替他们超度,却没能成功。
因为他们本不该死……
***
像那修士人很多,像这“鬼孩”人同样很多。
个人心有不甘重新来过,便能横生那多道乱线。何况百人、千人……
那场封禁耗很久,比他以为还要久。因为封禁之时,只要神木显出枯萎之相,遍地白玉精便会覆裹上树干。
每到那时,乌行雪便会稍稍恢复些,依稀能看清那抹净白玉色。而他总能在那片玉色之中,隐约听见那个少年将军声音,很模糊句话——
问他:“很疼?”
乌行雪听着,但闭口不答。
因为他心里知道,那其实不是听见,而是因为看见白玉精恍然想起,是多年以前那位少年将军在
直到雾岚萦绕群山,再看不清山道。他终于咕哝道:“这人间热闹是好看,可惜……”
可惜以后不能常看。
他转过身,仰头看着神木如云树冠。他站在散落满山落英里,能感知到神木不断地绽开新花,又不断地枯萎飘零。
每枝、每朵,每场生死,他都能感知到,所以才会生出几分遗憾来。
他折根长枝就地画牢,将神木与那座供奉庙宇并划进去,然后道道地落下阵来。
神木多存在天,人间便更乱点,那些颠倒纷杂线便更多些。
所以它在华盖最盛之时,走到尽终。
传说神木上承天,下通地,代表着生死轮回,后来听多凡人悲欢和祈愿,渐渐生出人面。
于是那年,生死轮回剥离神木,化归于天道。而化生成人那部分,则受天赐字为“昭”,成最早仙。
他在成为灵王前所做最后件事,就是封禁神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