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复暄嗓音依然贴着心脏,在他身体里响起:“醒?”
“萧复暄。”乌行雪又轻念声。
“在。”对方又沉沉应句。
梦里最后那句话伴着南窗常开高塔并涌上来,乌行雪哑声问:“萧复暄……你住处为何叫南窗下?”
萧复暄静默下来。
同样变得清晰,还有另个人气息。那人气劲源源不断涌入经脉,与身体里汩汩不断血液道往心脏涌去,充斥全身。
那些气劲涌过地方,附骨之疽般寒冷便会稍稍缓和些。像是将冰冷手浸入热泉里……
但也只是瞬。
这种寒暖相交混乱感,与梦里全然重合。
太多梦里片段纷至沓来,太多情绪涌进心口,他时间弄不清自己想说什,要做什。
有人嗓音透着哑,在混乱声息之后说:“萧复暄……”
“……是不是杀过你?”
是不是杀过你,于那座高塔……
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次。
那瞬间,切感官都清晰而强烈。
处隐蔽角落揪下来两个想要窥探玩意儿。
树下有血池,方储把那两个玩意儿捆扎好、封住口鼻,想想还是走到卧房窗边。
那扇阔窗是离卧榻最近地方,此时正紧闭着,镂花间隙里片深黑,看不见里面景象,也听不见里面声音,片死寂。
但方储知道,乌行雪能听见他。
于是他深吸口气,轻轻敲敲窗棂,说:“城主,有人活腻味乱闯雀不落,不过已经捆好,不会有什麻烦,搁在血池边,等城主出关再料理他们。”
“是因为住过京观那座塔。”
“萧复暄,是不是杀过你?”
“是不是……不止回杀过你。”
他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口。
最终只在心里轻念声名字:“萧复暄……”
他本以为对方听不见,没人能听见。
但是错。
他们气劲纠缠相连。
欢愉和难过纠缠并行。他眼里既有倏然迷懵潮雾,还有自眼底弥漫而起红。
或许正是因为太过强烈,几乎刻入骨髓。
乌行雪在那刻醒过来……
***
从梦中脱离瞬间,劫期渗入骨髓寒意变得浓重起来,像怎都挥扫不开雾。
方储不知道是……
他叫着“城主”时,窗之隔屋内。有只瘦白手从帷帐中伸出来,先是攥住窗棂上处雕花,又滑落下来。
它摸到安静躺在角落白玉铃铛,手指划过地方,铃铛变得潮湿起来。
那只手正要将铃铛握进掌心,就见另只骨节清晰而长直手伸出来,扣进指缝,将那只手抓回去。
混乱之中,浅淡血味交杂着冷铁之息缓缓流泻出来,充斥着整方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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