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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复暄灵识归体那刻,淡金色禁令自他手腕经脉浮现,融贯周身,汇集于心口。那是无声禁锢,以他身躯所在极北之外万里雪原为牢,将他封在那里。
曾经在万剑穿心悲意之下略有松动记忆,在禁令流转间遍又遍地被抹除、消杀。
他时常垂眸看着那尊白玉雕像,明明是方死物,面容也片空白。但他却觉得它应当是灵动,风姿飒飒又略有些狡黠。
它应当是带着笑,矜骄里透着懒意,也会作弄人似咕咕哝哝同他说话。
他们会从短暂空白中回过神来,该如何便如何,从此将这日忘于身后。
过去所有空缺都会被些理所当然缘由填补干净,回想起来不会恍惚,不会疑惑。他们会觉得事情自始如此,世间也从来都是那样,分毫都不曾变动过。
所有人都该这样,不会有任何例外。
可偏偏……有个萧复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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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嗅着风里雪味,冷得像万剑贯心。
他抿着薄而直唇,垂眸看着那尊雕像。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灵识就已经脱离躯壳,直贯仙都。
他说不清出什事,但他必须做点什。
他应当要做点什,否则——
否则……
但它始终不曾开口。
仙都人人都觉得,天宿上仙能镇得住无边煞气,耐着茫茫死寂,应当是喜欢安静,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似乎确实如此。
但他有时候阖眸坐在这万里雪原上,会在忽然间睁开眼睛。
他会抬起头,不知缘由地看向上方某处。就好像那里会有琅当玉响,或是会
灵台众仙始终未能知晓,那日最高峰上、灵台案前,究竟发生什事。
其实那天,他们曾亲眼看见十二座悬于云端高峰地动山摇,南窗下煞涡又掀狂澜。他们甚至在某刻收到过诏令,纷纷身负法器赶赴山巅。
但后来他们却都不记得,因为那日灵台之上发生事情也被并抹去。
最终,他们只记得天宿灵识挟风而来瞬间,以及那个众所周知结果。
后来常有人说:“仙都众仙倘若违背仙规,都得去灵台十二峰跪受天罚,但天宿是个例外。他毕竟是唯个受点召而成上仙,独立于众仙之外。若是有违仙规,受罚恐怕也不样,便是那所谓禁令吧。”
他甚至不知道“否则”之后该接什,但他那道灵识已然如重剑般,楔落在灵台顶峰之上。
那刻,那座悬于云端高峰嗡嗡震颤,裂缝从萧复暄虚影脚下蔓延开来,碎石迸溅。
他攥着手里剑,抬头道:“你做什?”
“你究竟……做什?”
天道抹杀不留余地、亦毫无痕迹。世间任何人都应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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