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瞬间
刹止来得极其突然，没人能反应过来这是怎
回事。
包括乌行雪。
但下刻，他就在片冰冷里骤然明白过来。
因为他抓住萧复暄时候，看见对方低垂着头，唇色苍白，耳骨上三枚丧钉却滚落在地。
而乌行雪慌忙摸索，却探不到对方躯壳里灵魄。
或许不止这里，还有与此相关所有。
乌行雪眸光乱
下。
他忽然踉跄起身，低声叫句：“萧复暄……”
这世间没人比他们更明白遗忘滋味，他早已领教过数百年。
刀山火海、身灵俱灭之痛都不能让他皱下眉，唯独这点，他是真有点怕。
陡然而来剧烈震荡极不寻常，每震下，都让人有身灵撕裂之感。好像半还在乱线，半却将归于现世。
闷哼和钝响掩盖在崩塌炸裂声音里，微不可闻，本该无人能听到，但乌行雪却在阵阵昏黑里猛然转眸。
支离破碎场景之下，他满身是血、满眼是血，其实什都看不清。但他却能感觉众仙再难支撑，纷纷崩塌跪地。
这种滋味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灵台天道在他剑落空境地里，要将所有现世之人扫出乱线！
灵王，要如何斩去乱线？那是他存在来由。”
“荒谬。”
“愚钝。”
“螳臂当车。”
乌行雪瞳仁骤缩，心脏猛地塌。
***
萧复暄那具天生碎裂灵魄确实不在躯壳里。
他曾在极北之地，握着尊白玉雕像，经历过世上最漫长
他不想再听萧复暄问句：“你是乌行雪？”
也不舍得让萧复暄再听次：“你认错人。”
乌行雪在无可歇止清扫和遗忘里，只身穿过如刀如剑风雨云雷，在满眼血色里寻找着，然后用力抓住萧复暄。
然而就在刻，支离破碎场景和山河俱崩震荡突然凝滞，就连记忆从脑中抽离感觉都慢下来。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在要归于现世路上，有人强拽住所有。
只是这次不仅如此……
他还能感觉到脑中切事物正在疾速褪淡下去，他所看见、听见、经历过所有都被点点从脑中抽走。
乌行雪在逐渐空白状态里茫然片刻，忽然伸手抓住剑刃。
剑刃割破手掌刺痛让他清明瞬！
在那瞬里他意识到，这次灵台天道不仅要将他们扫离这里，还要让他们忘记这里。
他忽然体会到凡人自嘲时常说句话——哪怕搭上全副身家、万般性命，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徒劳无功啊……
他如同身坠无端海底彻寒冰窟里。
万般变故就此突生，急转直下。
乌行雪几乎砸落在地，灵剑“当啷”声响。紧接着便是风雷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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