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他略过良缘那段,继续哭诉道:“他还日日在梦里吓唬。”
“没看见脸,只看到模模糊糊背影。记得个头很高挑,黑衣黑靴,跟那夜色都快融于体。”李家公子比划着,说:“看见他就那凭空走在海上,边走边将散发束起来。眨眼,他就没进雾里,再看不见。”
“后来呢?”
“后来……”李公子讪讪瞬,道:“后来迷迷瞪瞪睡过去,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从船篷里醒过来。时间就分不清前夜所见是真还是梦。倘若是真,那便是生难得见谈资。倘若是假,那就纯属白日发梦,也不好与人乱讲。所以就写这出戏文。以卧龙县县名来由为头,以那海上黑衣人影为底,然后……”
然后胡编乱造个凄美曲折、比翼双飞爱情故事。
乌行雪听到这处,隐隐料到点后续:“所以你说那个托梦骂你人是……”
家公子道:“对,这卧龙县名由来是少时听来,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去趟南边,走是水路。有天夜半醒来,从船篷里探头,迷迷茫茫之下,在海雾里看见道黑色长影。”
乌行雪“哦”声,饶有兴味:“那不就同卧龙县当年蜃楼样?”
李家公子点头:“没错。料想当年咱们这县城浮现蜃楼之景,应当就是从南边映照过来。而在船上所见,应当就是真迹。”
乌行雪转头看萧复暄眼,道:「怪不得说这李家公子生多奇遇呢,这都能叫他碰见。」
“这不是福缘,好事啊。”乌行雪宽慰句。
李家公子眼泪淌下来:“就是在海上见到那个人。”
“有好阵子。”李家公子声音里带着哭腔,“自打这戏唱到‘美人图’,就开始夜夜做梦。夜夜梦里都有个黑衣公子,长得倒是十分俊美,但那脾气……”
“他在梦里同说,这戏文派胡言乌七八糟。还说他脾气坏得很,如果不是不想活,就赶紧改。”
“可戏文嘛。”李家公子脸委屈,辩解道:“戏文哪有当真,本来就是胡说嘛。何况还给他配段良缘……”
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面前这两位也被他配过“良缘”,差点把命配进去,又讪讪收话音。
他想说,你不会见着龙迹也热情似火地扑过去吧?但忍住没出口。
李家公子道:“确实是奇遇福缘,这还不止呢。当初半梦半醒嘛,看到那龙影不敢相信,愣好半晌。等拍着脸把自己打清醒——”
乌行雪:“……”
李家公子道:“就发现龙影已经不见,倒是那海雾里有个人影。”
“哪样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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