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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时紧紧盯着那抹红影,脸色忽然冷下来。
就在那刻,身后不远处传来阵悉索轻响。
闻时侧身撤步,动作利落地隐入暗处。偏头看,竹林里多道身影。
那是个穿着灰褐色短衣年轻人,身材还算高大,面容却模糊不清。因为他始终低着头。
眨眼之间,整块湖泊都被浓雾包裹得严严实实,草木像晕开墨,朦朦胧胧地摇晃着,若隐若现。远处尘不到也成片模糊鲜红色,跟湖里倒影相映。
又是眨眼工夫,湖里红色倒影消失不见,尘不到却还站在那处岸边。
这种变化诡异极,好像刹那之间,湖里流动就不再是水,也不再会倒映岸边东西。它就像墨样,无声流动着,潮湿浓稠。
虽然看不真切,闻时还是想到样东西——笼涡。
那汪湖泊似乎在阵局作用下,凭空变成片笼涡。而在笼涡深处,还有根银色丝线同岸边尘不到相连。
抹血则更甚。
尘不到平日连印记都不用,却在这里用血……
他究竟在布什东西?
闻时脸色有些变。
而湖边人却依然平静,他绕着湖走小半圈,斟酌两块空处,在其中块落下又枚圆石,同样抹血。
他手垂在身侧,紧攥成拳,脸侧骨骼隐约在动。似乎不愿低头,又不得不低头。
这样看来,他应该是个很傲硬骨头。可细看眼就能发现,他在抖。
闻时只觉得阵风从面前拂扫而过,那道鲜红身影无声无息站在近处。
他侧对着暗处闻时,就站在那个年轻人面前,目光透过半神半鬼面具,居高临下地看着来客。
“你是?”他嗓音模糊而渺远,几乎听不出
尘不到手里还松握着两三枚小小圆石。他穿过浓雾,边端详着湖中变化,边微调着阵石位置,似乎在做某种尝试。
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但当他和那片幽黑相连,银色丝线光渐渐变亮,他周身病气肉眼可见地褪下去,手背上青紫色筋络不那显眼,裸露出来皮肤也不再那样苍白。
就好像……
那片笼涡有着起死人肉白骨作用。他在笼涡滋养下,重新有生机。
这和后来张岱所做事如出辙,仿佛后者就是从这里偷学到办法。
……
山里杂草生得很高,连绵大片,遮挡着视线。
尘不到在好几处地方停过步,但他共摆几块阵石,分别怎摆,具体落在何处,闻时都没能看见,只能凭经验猜想。
当某块阵石落下时候,原本在风中打着皱褶湖面陡然起变化——
浓重雾瘴从八方而来,涌上湖面,像是被股巨大吸力拢聚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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