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忽然“笃笃”响几声,在安静夜幕里并不突兀
而后屋里便重归于寂静。
闻时在毛巾盖住黑暗里坐会儿,想着刚刚尘不到话,忽然意识到自己跑偏方向……
再这下去,可能又要被他拗回纯粹师徒。
……
算账就算账吧。
说是让他安安静静泡半个时辰,中途居然真个人都没有来。但闻时也没顾得上这些,因为没会儿他就在药作用下昏昏欲睡。
等他浑身上下每个关节骨缝都被泡得熨帖舒服,从迷糊状态里睁开眼。就看见尘不到不知什时候回来,就坐在桌案边。
长发垂落下来,被烛火勾出微亮轮廓线。他支着头,直沉静地陪着。
“醒?”尘不到站起身,袍摆扫过桌沿,“你倒是会掐时间,不多不少,刚巧半个时辰。”
他挽袖子,把闻时从浴桶里抱出来。
时两脚不沾地,皱着眉问:“桶里什东西。”
“大料。”尘不到说,“山里人多嘴多,给冬天屯点粮。”
闻时扭头盯视他。
“好别乱动,确实是给你泡药。”尘不到收逗弄。
闻时挂在他手上,听见他话里逗弄淡下去,低低沉沉嗓音响起来:“生死里走趟,你说毫无影响就毫无影响?”
闻时想。
他抓下毛巾,把自己擦弄干净。拿起搁在旁袍子披裹在身上。手臂伸进素白宽袖那刻,他周身骨骼都在拉长舒展。
当他手从袖口里露出来时候,已经完全是成年模样。
屋里还有未散热气,很暖和。
闻时从榻边勾来团干净棉线,习惯性地圈圈交错缠绕在瘦白修长手指上。
被药汁浸透衣服裹在身上,在桶里刚好抵消那股刺劲。出来却很快有些凉。
尘不到要给他把这身湿衣换下来,闻时却有点点别扭。
“自己换。”他湿哒哒跟水鬼样坐在榻上,去抓尘不到手里拿着干净毛巾。
尘不到拗不过他,也知道他脸皮薄。有些哭笑不得地把毛巾盖在水鬼脑袋上,又从斗橱里找出件闻时以前白袍,搁在边:“行吧,那你自己来。”
尘不到背门出去时候,闻时被盖在那张大毛巾下,听见他带笑地说句:“小时候也不是没帮你换过衣服。”
话音落下,闻时已经浸到药浴桶里。
热水包裹着他整个身体,先是皮肤变得暖热起来,接着便是每处骨缝关节……尤其是隐隐难受很久手指。
真正药汁并没有那样辛辣味道,相反,其实是好闻,很容易让人定下神来。
闻时听见尘不到说:“泡半个时辰。”
等他抓住桶壁,从药汁里抬起头,就见屋门吱呀声阖上。尘不到脚步很轻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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