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身上厚厚
防护服被汗水浸透又阴干，然后再次被湿透，漆黑额发湿哒哒地仅仅粘着脸颊，眼神有些涣散，但是瞳孔中却始终亮着点偏执而死拗光。他手指很稳。
仿佛这部分肢体已经从他身上被剥离出去，成为
独立存在生命体。
他始终精准而确切地完成着戈修命令。
粘稠浓重黑暗紧紧地包裹着舰船，仿佛要向内压迫浸透，点点地侵入其中。
不可视，不可知危险在黑暗中潜伏，窥伺着，以庞大身躯将他们全然侵蚀吞噬。
分钟后，舰船到位。没有任何激光被触发。
“2736484.526，6274738.9311”
第二个坐标几乎没有丝毫停留地蹦出来，戈修声音冷静而沉稳，几乎没有丝毫波动起伏：“平衡杆倾斜41.43%，转向器向下0.012°，动力装置维持不变。”
每个坐标后面都跟着极为精确操作指示，每次距离都比上次更近更短。
时间概念几乎已经无法存在，空气仿佛凝滞成粘稠厚重固体，将船舱中每个人严严实实地裹在其中，随着每毫秒拉长而增加着成吨压力，吸入粗糙而干燥，带着粗粝感冰冷气体，再呼出炽热如岩浆浑浊吐息。
前方宇宙沉默而黑暗，没有丝光亮，也没有任何徘徊游荡天体，犹如片能吸收切物质沼泽，散发着不详死亡气息。
小感到自己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缓缓地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扭头看向戈修。
出乎意料是，戈修已经醒。
他抱着膝盖静静地缩在椅子里，眼眸专注地凝视着舷窗外深不见底黑暗，神情极度清醒，甚至让人怀疑他刚才熟睡只是错觉。
小被戈修神情吓跳，他定定神，正准备给他让开指挥椅位置。
而戈修声音，就仿佛是这无边黑暗中唯光源，虽然微弱，但是却清晰而稳定，背后，眼前，四周，全都是黑暗，但是前方仅容步空间却被照亮。
步，步，步。
又接着步。
每个人紧绷到极限，耳边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神经崩裂声音，仿佛下秒就会跌入趋于疯狂崩溃。
但是秒之后又是秒。
然后是个小时
五个小时。
十个小时。
但没想到是，戈修却摇摇头，只是缓缓地报出连串数字：
“2736484.837，6274738.9214”
小愣半晌，好会儿才意识到，戈修说是坐标系——
那是个距离他们仅仅不过五百米位置。
他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舰船，以直线向着那个戈修口中坐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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