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剂仍旧被紧紧握在他
手中。
他抬头看向戈修方向。
只见人鱼静静地伏在月光下，光洁脊背上裂口逐渐扩大，那鲜血淋漓骨骼缓慢地向外伸长出来，
根根轻盈骨节随之张开，在冷冽暗淡光线下有种莫名妖异美感，几乎能够夺人呼吸。
几乎只在眨眼间，那巨大翅膀就整个从他背部展露开来。
上面血迹在风中迅速地干涸，翼骨在冰冷空气中迅速地伸展抖动，从细细绒毛飞快地变成厚而密实羽毛。
罗维特被这个场景震慑到
。
他猛然想起自己在搜集神话资料时看到那些古老插图——传说中塞壬，是有翅膀。
戈修头顶冷汗浸湿罗维特前襟，他无声地哆嗦着，紊乱鼻息打在他胸膛，但是口中却半分痛呼都没有发出。
他虽然受不热。
……但是对疼痛仿佛早有经验。
他背影完全吞没。
虽然整个玻璃房中已经没有陌生人，但是戈修挣扎却仍旧没有停止，反而幅度更加剧烈——长长鱼尾在水洼中疯狂地扭动拍击，整个人从肩胛骨到指尖都在发着抖，脸上潮红更深层。
他眉头紧皱，嘴唇抿成条苍白线，瞳孔微缩，先前恢复理智仿佛在进步地被迅速蚕食。
罗维特心脏绞紧。
他抬手轻轻地按住戈修肩膀，徒劳地想要减轻点对方所承受痛苦，但是，下秒，他却感到——自己手掌下覆盖着那片皮肤，似乎出现什
奇怪变化。
蓝紫色，泛着金属光泽羽毛覆盖在轻
他仿佛已经太过习惯于忍耐痛苦，所及即使是在神智不清时，都不曾露出点承受不住脆弱神态。
罗维特咬紧牙关，他突然想到什，抬手箍住戈修腰身，然后用已然只剩半针管向着那骨骼冒出伤口处扎去——
下秒，那巨大而有力鱼尾横扫而来，猛地击中他。
人鱼挣扎着滚落到别处，理智已然完全从他脸上消失，剩下只有狂躁和愤怒。
罗维特艰难地爬起身来，咳出两口血沫，他按住胸口，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肋骨至少断两根，还不算其他连带性内伤。
罗维特愣。
他将自己手掌挪开，借着暗淡月光，看向人鱼肩胛骨位置。
那片皮肤莹白细腻，在夜色中仿佛发着光，轮廓优美骨骼线条在肌理下颤动，犹如振翅欲飞蝶翼。
但是，在肩胛骨根部，那片皮肤却在缓缓地翻开，细细血丝犹如蜿蜒红蛇，沿着脊背起伏肌理缓缓地向腰间滑去，在白到透明皮肤底色下，越发显得对比鲜明，触目惊心。
点坚硬圆润骨骼缓缓地从皮肉翻开伤口中露出，然后逐渐地生长，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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