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爷疑问声:“何事?”
“江家医堂走水之事,老友你可曾听说?”
“自然,自然。”刘师爷不知怎,语气干巴巴。他连声重复几遍,似又端起杯子喝口茶,这才啧啧两声感叹道,“尸首还是县衙去收拾,都枯焦成炭,若不是仵作开口,真认不出那是人身。”
“想多年前来镇上,还与那江大夫有过面之缘,没曾想——哎!”老人叹口气,又道:“不过这镇上都说,江家医堂谬诊令慈病,用错药,这才致使令慈驾鹤,这……”
刘师爷又端起茶盏喝口,吞咽茶水声音,连薛闲都能听得清二楚。
先前嚷嚷着“视野开阔”高地,默默爬回到腰间,垂头冲玄悯默哀片刻,而后顺着缝隙滑进暗袋里,还非常乖巧地把暗袋口给合上。
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无不表露着个意思:你慢慢找死,先走。
玄悯:“……”
这次窄门后面是四四方方天井,南北各通着前厅和中堂,两侧为走廊。奇是,玄悯这毫不遮掩开门声,居然没有立即惊动里头人。薛闲坐在暗袋里支着下巴等片刻,也没听见扑过来杂乱脚步,忍不住又扒着暗袋口探出头。
天井里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安安静静。倒是有隐约笑声从前厅那处传来,听着像是刘师爷声音。
他似乎在压着某种情绪,又仿若在酝酿某种情绪。只听他连喝两口茶后,将茶盏“啪——”地放回桌上,语气激动得有些突兀:“此事就莫要再提!那江家也算得报应,也无从计较!只可怜那老母,操劳半生,这才享几年福分,就……哎……”
听刘师爷如此激动,那老人连声宽慰:“好,不提不提!庸医误人吶……”
薛闲闻言,皱起眉。
他忽地想起刚进江家废宅那天,偌大宅院残瓦遍地,枯草横生,寂静阴冷。明明白日里没少照太阳,却始终压着股沉沉哀怨。
薛闲对这刘师爷真是半点儿好印象都没有,但对前厅正发生事情又略有些好奇。
正琢磨着呢,玄悯已然抬脚迈进门,无声无息地沿着走廊走到前厅后门。
从后门是看不着厅内情景,因为有块硕大屏风挡着,要进厅里,得从屏风两边绕过去。薛闲眼睁睁看着玄悯这只胆大包天秃驴抬脚迈过门槛,就这光明正大地站在屏风之后,将前厅对话听个清二楚。
前厅拢共有多少人薛闲不知道,但出声只有两位。其中个正是刘师爷,另个约莫是他所会客人,单从嗓音和拖沓语速听来,应该是个上年纪老人。
只听老人道:“对,近日镇上人人都在议论则传言,不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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