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叹息道:“你不过是看为娘横竖不见大起色,你这孝子当给个半死人看,着实吃力讨不着好。名头打出去便够,再听你请那混术士三两言语,便提前请娘上路,是不是?”
刘师爷跪坐在那里,彻底没话。
“你做便做,却着实不该把这些推到江家大夫头上。那时虽已睁不开眼讲不出话,但丫头们议论听得见,那江家大夫被你冤成误人性命庸医,你亏心不亏心?”
老太太阖上眼,她被释放出来身体约莫是撑不几时,身形越变越淡,眼看着竟有些面容不清:“是你亲娘,冲儿是你儿子,自家人是自家人算法,外人是外人。娘帮你推三年磨,算是还笔儿女债,冲儿在这屋子里住这久,也权当是还你养他二十年债……那,你欠江家人债,也去还罢。”
“娘,娘你这话是何意?”刘师爷兀地抬起头,神色茫然中有些慌乱。
句,似乎突然找着解释方向:“请那术士最初就是为你,你身体越来越差,半边身子总也蜷着,那江家庸医同说你这是病带病,难以痊愈,这才动再找回术士心思。娘你可能不太明白,你住东北屋是个好位置,那术士同说那位置布好能生死人肉白骨,是希望你早些好。可……哎……”
“东北屋不是你小儿子刘进所住?”薛闲纳闷道。
刘师爷在叹气间隙刚巧听见这句,下意识解释道:“进儿是后来才搬进去!”
“知道。”沉默许久刘老太太兀地开口,她看着刘师爷,似是在回忆:“你不仅让住间好屋子,还日日来问,端茶递水,最后瘫着起不来,你也是得空就在床前伺候着……娘都记着。”
然而有着人是极度矛盾,说他不孝,他又确实尽该尽孝道。说他真孝,他又在术士三言两语中,转头便将亲娘镇在宅下,可谓能用则用,半点儿不浪费。
“亏欠谁便是亏欠,抹煞不掉,债总是要还。”刘老太太最后深深看她眼,转头冲玄悯道:“大师,是不是该上路?”
她大约把玄悯当成
“可是啊……”刘老太太忽地又道:“被你镇在这处才知道,你让住好屋子是怎来,那是拿冲儿命在换。”
“这巴掌,是替冲儿打你!”刘老太太说完,冷不丁又是抬手。
啪!
第二个巴掌甩到刘师爷另半边脸上。
“这巴掌,是替那江家医堂大夫打你!”刘老太太缓缓道:“最后几日药,是你给换吧?虽然神智不那样清醒,但药变还是喝得出。你是生,你心里想着什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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