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薛闲说着,手指点着其中枚,将它挑出来。
“兴许怨气未散。”玄悯道。
薛闲懒懒地“嗯”声,捏着那枚铁牌凑近油灯,眯着眸子前后翻看遍,又仔细辨认番铁牌背后划痕。好会儿后,他“啧”声,“不认得。”
那划痕太深太乱,根本难以辨认原本笔画,更别说认出上面究竟写些什。
薛闲坐直身体,托着铁牌冲玄悯伸出手。
所以说,有些事情着实得有所节制,太过放任之后,人不仅会变成懒骨头不想动弹,还会傻。至少薛闲现在这呆呆模样就绝非常态,方才顺着已经发生事情说话时倒还不算明显,这会儿碰上突发状况,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懵。
玄悯坐在半明半暗之处,看他片刻,才应道:“嗯。”
他声音在极静夜里显得沉谧如湖,在暖黄火光包裹下甚至没棱角和冷意,透出股温沉感,听得人心里牵出几丝说不清道不明情绪来。
薛闲就在这样情绪里又愣片刻,直到衣袋里挣动声再次响起才回过神来。
经过三次响动,他总算从惫懒和呆愣中缓过来些,垂下目光,伸手在衣袋里摸把。
那挣动只是眨眼事,轻微又短促,动下便消停。
错觉?
薛闲反应依然有些迟缓,低头看着自己衣袍皱褶模样呆呆,也不知道要伸手翻看下,似乎还在等着看会不会动第二次。
当啷。
片刻之后,金属轻轻磕碰声音响起来,在这极为安静屋子里,显得颇为清晰。
玄悯:“怎?”
“给你,超度吧。”薛闲懒懒说着,又转头看眼那成堆军牌,点数番,道:“二十八枚,你是不是还得燃香?那
衣袋里还浸染先前蒸出汗,显得微微有些潮。于是当他摸出把薄薄铁牌时,铁牌表面还蒙层淡淡雾气。
当啷。
在薛闲将铁牌摸出来时,那短暂而轻微震动再次响起来。
这回薛闲可以确定,挣动是这铁牌中某枚。他将那二三十枚薄薄铁片顺手搁在身边桌案上,瘦长手指借着油灯光亮在里头随意拨排番。
当啷。
“动。”薛闲茫然地说句,指着自己衣袍,下意识抬眼看向玄悯方向。
玄悯已经睁开眼,漆黑眸子正看着这边,也不知是听见薛闲话方才睁开,还是已经看会儿。
因为油灯火光到他那处已经暗,以至于薛闲看不清他隐在眉骨阴影下眼神,不过即便看清,以薛闲这胡闹夜之后脑子,八成也分辨不出其中情绪。
应当还是如既往无波无澜吧……
薛闲又重复句:“有东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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