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抱着胳膊,身黑衣被山坳间风吹得翻飞两下,仰头看着枝桠间黑鸟,头也不回地冲玄悯说:“这鸟崽子活得有百来年吧?是不是快寿终正寝,怎掉这些毛?”
他边说,还边用脚尖扫扫树底下黑羽,啧啧两声:“要不过会儿顺道给它买些吃,让它好好过完最后这些日子。”
黑鸟气个倒仰,爪子没勾紧,当即从树上栽落下来,快掉进薛闲怀里,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会飞,连忙扑楞着翅膀扭头跑,隔老远荡圈,才又别别扭扭地绕回来。
先前在屋里昏天黑地之时,这黑鸟大约是撞见,兴许也没少听墙角。鉴于它几近成精,薛闲觉得它应当是被刺激得掉毛,至于这刺激究竟是惊吓还是担忧,那就鬼都不知道。
这人鸟不知为何,总是有些争锋相对意思,可要真说关系不好吧,薛闲饿时候,这鸟崽子还会主动给他叼吃。大约就是在那大半个月里,产生些相依为命又相互嫌弃别扭情感来。
……
但是不怪他,都是龙涎错。
哦……还有铜钱和那红绳。
原本龙涎要害也只害玄悯个人,现在被这两个倒霉玩意儿牵连,他也没能幸免。
好吧,兴许也有终于修成正果放肆心理在其中。
反正玄悯是不大懂,他冲黑鸟瞥扫眼,也不强迫,只说句:“跟或不跟自便。”便拍拍薛闲,示意他继续朝林外走。
黑鸟崽子犹犹豫豫地在后头盘旋两圈,最终还是扑腾着翅膀赶上来,落在玄悯肩头,细细爪子蹦跶两下,小心翼翼地蹭蹭玄悯脸。
“你倒是会占便宜。”薛闲斜睨那黑鸟眼。
黑鸟冲他嘤嘤叫两声,又蹦跶到他肩膀上,也蹭蹭他脸。
“还挺讲究公平,个也不放过。”薛闲嗤
总之,这世间因果牵连复杂极,多方作用之下,最终结果就是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可以不用下床。
但玄悯毕竟刚调养过身体,又在死前抽过佛骨……即便薛闲再三确认过,重活过来玄悯腰间已经没有缺失,可佛骨这种东西哪是说抽就抽,他总觉得多少还有些残留影响在。
若不是不敢让玄悯太耗根基,他也不至于主动坐到玄悯身上去。
舒坦自然是不必说,所以单就这件事而言,薛闲也无甚可后悔。他只是懊恼自己为何不多忍天,好歹先去吃些东西。否则也不用沦落到边饿着肚子,边还难以自控汗液长流地步……
他们两人花三天工夫,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终于将自己彻底收拾清爽,沿着浓白雾瘴朝山坳外头走时,玄悯豢养黑鸟崽子正裹着翅膀缩在野林尽头,蔫头耷脑,似乎受不少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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