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闭上眼睛。
容仪从窝里爬
出来，爪子啪嗒啪嗒走，越来越近，那股柔和温暖
花香渐渐包裹他。
应该不是睡得不舒服，那种高兴反应，这凤凰大约做不得假。
但容仪就是爬出来。
相里飞卢感到有什
极其柔软、极其温暖东西，钻进自己怀里，稳稳当当地落在他膝头，和从前
样，贴着他胸膛，左螺旋盘起来，乖乖地睡。
那微热呼吸凑得很近，忽而又隔远。桌子被撞下，又有稻草被捏起来揉搓声音，容仪应该发现自己窝。
又是过好大会儿，那股微热呼吸又凑过来。
少年人声音温柔而清润，压低，变成小心翼翼气音：“佛子。”
“……你睡着吗？”
他又观察半晌，很有些喜不自胜样子——午时跟相里飞卢提句要他睡觉，相里飞卢就真听话休息。
笑嘻嘻地抬腿往上边抱过去，拦都拦不住。
容仪不在房里。
他想起来，他白天说要去找那黑衣少年，因为那黑衣少年口袋里有练实可以吃，所以就可以将吃半糖葫芦随手丢在地上。
等人走后，相里飞卢把窝提上桌，在桌边坐下，闭眼凝神，打坐吐息，静静等着。
时间分秒过去，外边那轮毛月亮也在慢慢上升，天色渐渐地全黑下去。
“要是你睡着，那
就明天再来问，这个窝，是不是给？”又听他嘀咕半晌，“应该是，你也住不进这小窝。”
再就是凤凰展翅声音，羽毛在空中拂过，是凤凰盘旋着落在桌上，白玉样爪子啪嗒踩踩，随后是哗啦声陷入稻草里声音。
容仪克制不住地发出欣喜声“啾”凤鸣。
切归于寂静。
相里飞卢以为他睡，刚刚睁开眼，却见到这凤凰背对他，忽而又扑腾几下，挪挪爪子站起来，把翅膀拢好。
他忽而听见脚步声。
容仪进门是从来不推门，他是神，到哪里都可以随意穿墙而过，只是最近这段时间被他禁用法术，于是他也只是边抱怨着麻烦，边适应着这种生活，推门也不知道力道，每次都发出嘎吱嘎吱巨响。
他没有睁开眼睛，听见那脚步凑近，花香跟着凑近——是容仪身上那种花香。
他知道容仪看见他，也知道他正在微微俯身打量自己。
容仪打量人，就是眼睛抬起来，眉睫乌黑卷翘，眼底光像水，能将人晃荡得头晕目眩，故而他不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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