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睡……”容仪出现在他身后，轻轻地抱住他
肩膀，“
现在明白，你和别人哪里不
样
他已经罪行累累。
第四根镇魂钉被他挡住，扎透他肋下。
相里飞卢满身是血。阵法越来越快，第五根、第六根、第七根，齐齐扎入，没入他脊背。
他闷哼声，跪下来。
无尽迷蒙中，他似乎又听见儿时钟声。长街议论如沸，他挺直脊背，提剑立阵，悬钟在他身后重重落地。
他表情没什
变化，乌黑双眼重新涣散起来，只留下片沉沉死气。
朝可信神，夕可弑神，这也是凡人。
“是总要有人，去行不可为之事。”相里飞卢沉声答道。
“是你虚伪！你骗自己，还骗你子民。”
兰刑声音沙哑，透着嘲讽。
浸透。
容仪在他身后，跟着他走，有点着急：“佛子……”
他没跟上，有往里走几步，但是被阵法刺下，停住脚步。相里飞卢身影却已经没入暗金色中。
“佛子！”
阵法驱动得越来越快，相里飞卢路往里走，不回头，他用自己身体挡着陆续飞来镇魂钉，脚步越来越慢，抵挡着切阻力，往阵法中心尽力走去。
——不要睡。
他怎可以，让他立誓护住这切，烟消云散？
温暖热流拂过他身体，他起初以为那是血，后来发觉是火焰。
凤凰火，避开他躯体，沿着整个法阵，冲天而上。
大雨与烈火撞出蓬勃热浪，蒸腾四散，镇魂钉悬在半空，纷纷落地，阵法被摧毁，金色流光被凤凰业力汹涌撞开，变得宛如岩浆，灼热刺目。
他不喜欢多说话，他直是个寡言少年，更是天生带病。说话已经耗尽他全部力气。
但如今死到临头，他还是笑着，那双混沌眼睛重新聚焦，带着鄙夷与不屑，“单论此条，你已罪行累累……不是？”
——佛子大人，们知道护国神没有来，是们姜国，国运没，是不是？
那曾仰望他青月剑孩字，那些仰望他民众。
单单他们不知道。
血亦从他身上流淌下来，他已经流不出更多血，被艳鬼当胸剜，加上透支禁术，暗红色血润湿衣襟，随后凝干，过片刻，再度湿润。
相里飞卢注视着兰刑方向，遥声说：“上神，此阵此法，相里飞卢替师父承担因果，请上神不要怪罪于青月镇。愿意承受上神切怒火。”
“不是上神……”兰刑脸色惨白，他混沌双眼终于聚焦，看见面前长发黑衣男人。
仿佛是姜国现任国师。
兰刑扯起嘴角，笑起来：“你们凡人，永远这样惺惺作态。停不阵法，还要停，挡不天运，还要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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