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半跪在他身后,把他以全然占有姿态拥入怀中,静静地听彼此心跳。时至傍晚,西斜太阳正飞快地沉下去,带走满室亮堂,房内次第由昏黄与橘黄熏染。
饕餮鬼已经窝在门边睡着。
雪怀说:“好,让起来吧。”
云错说:“好。”可是没有要动意思,雪怀便只能费力地把他手臂从自己腰上扒拉下来,给他塞回被子里。
他看着云错。云错立刻意识到什似,声不吭地裹紧被子,那意思是就是他要睡觉。
他磕磕巴巴地问:“故意想抱着你,你会生气吗?如果不生气,是不是也不是,特别讨厌?”
鬼使神差地,雪怀说:“还好。”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什话时候,雪怀也感觉到自己面上有些发热。
但他不打算改口,他性子素来就是这样,是怎样便怎样,再别扭下去就真成矫情。
云错僵,问他:“什?刚刚没听清,雪怀。”
问道:“你是故意罢?”
云错疑惑道:“嗯?”
雪怀小声嘀咕:“是不是你教坏小饕……”
饕餮鬼躲在屋外听着墙角,百无聊赖地扒扒门框。少年人清亮声音也慢慢低下去,最后被打断。
是云错低沉声音:“不是故意。”
他都要睡觉,雪怀应该没那狠心,再赶他走吧?
雪怀哭笑不得:“这还没上月亮,你就睡下?起来起来,吃饭。要睡也回去睡,会儿要修习功课,吵得很。”他去扯云错手臂,把人抓起来,云错却仿佛个八爪鱼样,又要扑倒他身上,把他
雪怀还算镇定:“说还好,你抱人挺舒服。”
他挑起眼,回头瞥他,眼里带着点散漫和玩味。像只猫,因为慵懒成性,也贪恋温暖,故而能给它温暖怀抱,它们便愿意窝在某个人膝上,舒展毛皮任由撸动。
这是挑衅,也算是某种纵容。
云错在这刹那甚至都不敢动——连呼吸和眨眼都仿佛会惊走怀里人,是他偷来短暂平和。
他甚至不敢去问雪怀这代表什,能不能当真,还是只是顽劣心起时次心血来潮。
雪怀讪讪:“哦。”说着,他便要挣扎着起身,刚离开点,却又被拽回去。
“……这才是。”
他听见云错说。
这刹那,云错突然动动,从坐姿变为跪姿,伸出双手,将雪怀圈在怀里,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这是个极其大胆动作,但他就是存心,故意,要来试探他欺负他,趁他没有防备时候过来招惹。
这是他续命法,是他此生唯舌尖舔蜜办法。雪怀能要他命,就算什都不做,单单是这样抱着他,便已经能让他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快要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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