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绷带把他缠得像具从黄金棺里挖掘出法老尸体,再加上捆在他小臂与脚踝处束缚带……可这仍遮掩不住他那身钢铁般硬韧漂亮肌肉。他呼吸深长有力,饱胀胸肌起伏,宛如泵出蓬蓬无形魅惑信息素,头狼毫般粗硬油亮头发散在枕巾上,棕黑交驳――这有些奇怪,安吉洛从没见过个人同时拥有棕与黑两种发色。总之,无论如何,这个男人在受伤前定帅极。
可如今,道狰狞撕裂伤从他额头延至右耳根,甚至划烂他右眼……他毁容。
这道伤口使他整张脸都轻度变形,那些完好部分本该是英俊,可偏偏就是予人以不和谐之感,为避免刺激到男人,安吉洛这些天直克制自己不盯着他脸瞧。
安吉洛放轻脚步,悄然无声地步至床前,不使噪音惊扰到男人――这是因为这个男人相当狂躁且神经质,他掰烂过几个针筒,在个用铁钎强行撬开他牙关用漏斗给他灌药修士手上狠狠咬口(虽然那名修士“也是为他好”),当他被束缚带捆在床上时他会像条离水鱼样疯狂挺动,他还会在医师接近时从喉咙里发出野狗般具有威胁性“呜噜”声,他看人眼神凶悍而残,bao……之前克希马口咬定他患有狂犬病,而且是病入膏肓那种,直到他们确认他不畏惧光和水,克希马才改口说或许
水,轻声细语地安慰他们切都会好起来……他刻不停地忙碌到后半夜,靠墙坐到地上,正打算缓口气儿,另位值班医生克希马忽然从医疗棚外探进半颗脑袋,口吻促狭:“嘿,小安吉,那个疯子又在找你。”
“唔……”安吉洛勉强支撑起身体,虚弱道,“知道。”
他随克希马去往病院二楼。
这里收治都是有希望康复患者,因此卫生状况比临时医疗棚中好得多,走廊中甚至摆放些除臭用鲜花。
安吉洛黑大褂上沾满脓血,身腥臭,在干净病院二楼就好似颗行走毒气弹。
他不得不去更衣室把这身行头脱下来,摘下鸟嘴面具。面具长喙中填充留兰香叶与没药已被熏得臭不可闻,他另外几件医师袍还没来得及清洗,面具填充物也用光,他暂时没别可穿。
好在二楼轻症病人们不会喷他身血,安吉洛自安慰句,匆匆赶往11号病房。
11号病房是特殊隔离间,里头摆着几张特制单人床,目前都空着,床栏上固定有束缚带。床位间以白帘隔开,确保最低限度隐私,靠窗床位上躺着名奇怪患者。
那是个身材瘦高悍利男人。
安吉洛不算矮,可这男人要比安吉洛还高出头,他脚底别扭地踩着床尾金属挡板,头抵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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