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听澜不答,垂眸看向那七枚“排排坐”乖巧烟屁股,不凉不热地掠叶辞眼:“烟瘾还不小。”
“没瘾,就是,”叶辞音量渐低,“抽,抽着玩儿……”
“抽烟好玩?”霍听澜悠
叶辞岔着腿在长椅上坐着,胳膊肘拄着膝,手夹烟手摆弄手机。
给叶红君加病友群里这会儿挺热闹,几分钟没看消息就99,有人在里面发赴X国参加临床实验报名资料,有几个患者家属在讨论签证办理和来回路费问题,叶辞皱着眉翻看那资料。
叶红君刚生病那阵子他对这些消息敏感性极高,这两年见多,失望次数也多,知道大多数都是实在没办法,才会去尝试存在各种不稳定因素临床试验。人送去,治不好就算,就怕患者体质弱禁不起折腾,或是因不良反应起到反效果。而最要命是不知道真假和靠谱程度,病友群里有人是靠这个赚钱,自称有渠道能送患者去参加什什试验,吹得天花乱坠,然后收大笔报名费不干事,患者直等到死也没等来那个薛定谔名额……
叶辞又想起那个“要求”。
或许,霍叔叔会有什办法吗?有什他不知道渠道,或者,至少能帮他打听到哪里新疗法更有希望……
。
可叶辞偏偏就被难倒,除考上所好大学之外他真没什想要,至于他眼下面临最大困难……
那也就是叶红君病。
生老病死,有时非人力所能及。
这件事他甚至不敢深想,绝大部分时间,他刻意将大脑这块区域维持在种麻木迟钝状态中,不去设想如果这世上唯个爱着他人离他而去会怎样,否则他会终日囿于恐慌焦虑中,连日常生活都难以维系。
心脏忽然剧烈地跳起来。
叶辞想得出神,讷讷地,把左手指间剩半截烟往唇边递,递到半路,指缝蓦地空。
“!”叶辞骇然,抬眼,见霍听澜不知何时已立在他身旁,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那半支烟,挑着眉看他。
“霍、霍叔叔!”叶辞腾地从长椅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扯扯衣摆,“您什,什时候回来?”
他记得他下楼散步时霍听澜还不在家。
周六下午,暑气白热,条长椅位于株合欢树荫蔽下,叶辞就坐在树下,心事重重地抽烟。
原本他是刷题刷累,下楼在花园里溜达会儿,舒展舒展筋骨。可走着走着想起霍叔叔让他提要求事,随即就顺着这个想到妈妈病。
这想,胃里沉甸甸,像坠块铅,他就点支烟,结果越抽越心烦,越心烦越想抽。
长椅上齐整整地摆着溜儿他抽完烟屁股,莫名乖巧。
他打算等这包烟抽完起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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