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穷语声淡定自若地响起,仿佛这些场景他每天都能看到,毫无稀奇之处:“这些妖兽,肉眼是看不见,也无法感受到……”
林复像是恍然从场大梦中惊醒样,缓缓转回头,看着苏穷。
说来也是奇怪,天地间已经从头到尾焕然新,可苏穷还是那个苏穷,穿着前几天林复给买身普普通通休闲装,脚上运动鞋刷得白白净净,只手怕冷似插在羽绒服口袋里,秀气鼻尖和耳朵被天台上冷风吹得红彤彤,目光澄澈天真,带着几分惯有不安和拘谨,像只柔弱无害食草动物。
“给你开天眼。”苏穷紧张地挠挠头,垂着眼帘,像怕林复不高兴,“不然你不会信,真是天庭派下来神……虽然不太像神……”
林复不可置信地笑。
28
这是林复从小到大生活城市。
然而这瞬,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见过它真实样子。
起先,是划过脸颊道流风,只通体灿金鸟拖着绚烂得耀目尾羽,离弦锐箭般从二人身体之间空隙中飞掠而过。
“这是重明鸟。”苏穷向目瞪口呆林复解释道。
确是不太像,或者说简直太不像,哪有神会
这句话与这只鸟组合如同带有魔法,随着语声落地,重明鸟冲破天际,世界顷刻间充满奇幻瑰丽色彩。
只白狐样腓腓懒洋洋地趴在屋顶打盹,雪白皮毛之上暗红花纹妖异;只优雅梦貘路过腓腓,灵巧地吐出团紫色梦,那团梦境在腓腓头顶上碎开,腓腓便动动嘴,仿佛在梦里吃上什美味;只胖滚滚大火鼠带着队圆溜溜小火鼠,捧着从办公室偷来面包饼干巧克力,小心翼翼地用两只腿人立而行,走在排风管道上,头顶上还燃着团小小火焰;与霞光同色彤鸟遨游在天际,为浅灰色云层带来几许暖意;远处传来獙獙驱散乌云啸叫,音色清越如玉石相碰;几可通天彻地烛龙如同藤蔓般攀附在彩电塔上,巨大眼睛紧闭着,鼾声雄浑如雷鸣;只风狸灵敏地穿梭在车流中,忽而乘风而上,攀住棵叶子落得差不多树,那树便摇晃着掉下最后几片叶子,在寻常人看来,便像是被风吹;披毛如雪,瞳仁冰蓝白泽流星般从云端跃而下,踏空而行,繁盛莲花朵朵开在风中白泽足迹所过之处,又顷刻颓败破碎,空气中仿佛充满花朵馨香,也不知是不是幻觉……
这个城市简直像是被什力量加上个充满奇幻色彩滤镜,咔嚓声,美图完毕,大千三千世界,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进林复眼底。
林复嘴唇微微张开,但他无法发出声音。
天地间充满童话般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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