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然心情正差着,顾凯风还在这火上浇油,林飞然攥紧拳头横顾凯风眼,低声道:“滚蛋。”
看林飞然被自己撩炸毛,顾凯风冷哼声耸耸肩,拿起水盆去洗漱。
林飞然脱校服钻进被窝里,扯过被子盖住头,想想爷爷也许很快就要变成张黑白照片加个小盒子,心里顿时阵难言酸涩和空落。
林飞然和爷爷感情很好,七岁之前他直都和爷爷奶奶住在起,后来去爸爸工作城市上小学,但每个寒暑假都会回去待上段时间,直到上初中学业开始紧张,才渐渐不回老家。林飞然爷爷是个老顽童,不光会神叨叨地给他讲鬼故事,还会带着林飞然漫山遍野地疯玩。春天在草丛里捉蛐蛐,在湖里抓鱼摸虾,夏天在河沟里挖泥巴建大坝,玩腻就脱光膀子下去游个泳,秋天掘两个新鲜大地瓜塞进窑里,刚烤熟地瓜扒出来又香又烫,祖孙俩儿呼呼地吹着气飞快倒着手吃,冬天自制雪耙犁从小山包上推着林飞然往下滑……这些事情林飞然平时想不起来,但这会儿突然翻江倒海股脑地涌进来,猫在被窝里林飞然撇撇嘴,把脸埋在枕头上,哭。
他忘自己是怎睡过去,应该是想着爷爷哭睡,所以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林飞然状态不太好。
虽然刚才确是抱着“要比顾凯风走得快”心思,但这蠢想法直接被说出来也太羞耻!
是,林飞然也知道自己蠢……
但是他控制不住他自己!
林飞然脸红,冷冷斜顾凯风眼,正想怼他句,裤子口袋里手机却忽然响起来,林飞然掏出手机走到寝室门外,看到屏幕瞬间他愣下。因为这是他爸在国内手机号码,他爸个月前才去欧洲,说好三个月回来看他次,不应该这快就回国。
林飞然连忙接起电话,道:“喂,爸,你怎用这个手机号?你回国?”
六点半,顾凯风正在下面换衣服,上身睡衣
林承宇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听起来有些沉重:“飞然,你爷爷要不行。”
林飞然心脏蓦地凉,怔片刻,才低低地应声。
林承宇在那边又说几句,大意就是之前病情直控制得不错,不知道为什突然恶化,明天早晨他会来学校给林飞然请假,带他回乡下老家见爷爷最后面云云。
“嗯,知道,爸。”林飞然又和爸爸说几句,挂电话。
回到寝室时,林飞然脸色发白,但他脸本来就白,所以看起来不明显。顾凯风还保持着林飞然出去时样子倚在柜门上,他似乎不打算放过这个让林飞然尴尬话题,林飞然进门便追问道:“问你呢,刚才是不是和竞走呢?你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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