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目光转,心脏猛地跳。
云清笑容明快:“你是提前出关还是陪们过中秋来?”
“出关。”云真时半会儿改不寡言习惯,满腔热乎乎话在肚子里滚着,却出不去,只直勾勾地盯着云清,似乎想把两个月来少看许
毫没变得澄明坚定,反而愈发混沌迷乱。昨夜他打坐吐纳时,被股突如其来委屈愤懑惹得心魔丛生,体内道道真气没头苍蝇般乱撞,费好大劲才压下来。此时被波及到经脉正隐隐作痛,运气便是阵火烧火燎疼,不养上十天半个月恐怕好不。
修道之人最怕心境不澄澈,杂念不仅会使修行事倍功半,严重时还能令人经脉逆行,走火入魔。云真本以为自己无望爱慕会酿成祸事,没想到却是断绝爱慕不甘先成魔障。
那颗心早被暗恋酸楚浸透,不敢奢望,不需回应,不求光明正大,可当连最后小把偷藏喜欢也要被严苛主人夺走时,它终于死活也不肯撒手。
长久静默后,云真起身,缓步踱至崖洞边,任由半山腰云雾化作冰凉流岚灌满他身体与道袍间空隙。他俯瞰脚下千年奔流不息山涧,又仰望穹顶亿万年来东升西落旭日,自闭关以来第次放任自己心绪,坦荡荡地、赤裸裸地,想着云清。
他直认为喜欢是错,不曾温柔对待过自己,可世事看似混沌,实则无不为天道所制,小至蜉蝣朝生暮死,大至苍穹斗转星移,都是天道,任谁有再大本事也挣脱不出。他生来只爱男子,性格内敛含蓄,内里长情守旧,会被灵秀跳脱且朝夕相对小师弟吸引,其实也合乎天道,除顺其自然外别无他法。
云真唇角缓缓扬起,眉眼盛着罕见温柔,几缕未被收束松散长发被风吹得飘飞着,给他严肃形象增添几分洒脱随性味道。他像尊被雨浇透泥塑神像,终于软下身段,滑下神龛,再也不必摆出端庄神圣模样。
乾坤浩大,光阴无尽,想必容得下这点渺茫如雪喜欢。
云真在崖洞中过得忘日子,掐指算才发现这天恰好是中秋,是个出关好日子。这段时间他生活得简单清苦,将崖洞中极少几件物品打包收好后,他便攀着铁索上去。
师父和师娘不知道去哪云游,排行第二云鉴代管观中切事务,他管师弟们管得松,所以云真这次出关没受到多热烈欢迎,甚至还有人觉得二师兄代管得不错,见严厉大师兄出关就像小学生看到本来请假班主任突然出现在教室样失望。
“师哥!”云清听见院里动静,擦着手从伙房跑出来,激动得调门都拔高度,嗓音愈发清朗透亮,“今天正好做饭,还想待会儿给你送月饼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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