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良秦说:“没有家人。”
“亲戚呢,或者朋友。”
祁良秦好像突然下子意识到自己即便死,也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他在这个世界孤立无援,即便是在另外个世界,他也只有些过年才会见亲戚。这样亲戚,临死之前去打电话给人家,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也是不应该吧。他说:“都没有。”
“没有很熟,”他有些尴尬地说:“又不是自己家里人,要死打电话给他们,他们也会觉得奇怪吧,可能们彼此都不知道要说什。”
严柏宗大概有些震惊,时不知道说什。祁良秦脸色发热,窘迫地说:“可是有你家里人啊,还有你……”
得两个小时。
但是快两个小时过去,依然没有任何营救迹象。大概也就是在这样漫长等待里,死亡恐惧才真正浮现出来。刚被埋住时候其实慌乱更多点,但来不及恐惧,废墟之中人,等待更让人焦躁恐惧。司机问:“你们手机……能用?能不能让用下,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手机不知道哪里去。”
“给。”
严柏宗将手机递给他。司机接过来打个电话,大概是打给他家里吧,说话他们都听不懂,是藏语。他大概是有些后悔吧,为钱在这样时刻出来拉人,如今却被埋在这里。但是如果再给他次机会,看在这多钱份上他还是会接下这个活,这就是他人生。他后面就哭几声,大概电话那头哭更厉害。祁良秦心想,司机说这多话里,有爱你。他会给自己家里人说爱你,好像也不会。爱你这句话,是有意义。跟家里人说句爱你,大概也不会减轻他们悲痛,甚至会让他们更加感念。可是什都不说,悄无声息地走,也不能说没有遗憾。死亡对于般人来说,本就是叫人遗憾事吧。虽然没有说爱你,但亲情爱情在那里摆着,彼此也都懂。
就像此时此刻,他没有对严柏宗说他爱他,但是严柏宗应该是知道吧,不然不会将他抱得那紧。在死亡面前,他相信他从前种种错处都会被严柏宗原谅,严柏宗此时此刻感受到只有他这个人,和他这份爱。
严柏宗“嗯”声,将他抱得更紧。祁良秦忽然被他收紧拥抱感动,鼻头微微发酸,趴在严柏宗耳边小声说:“你
司机断断续续说很久,没有人催他。他挂电话,嚎啕大哭几声,听祁良秦心里难受厉害。
祁良秦问说:“你……你要不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严柏宗说:“再等等。”
再等等,等什,自然是等人,等等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你要想打,就给你家里人打个吧。”严柏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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