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挂电话,又站在原地发许久呆,直到负责送快递小哥按响通话铃,他思绪才恍然地回拢归位,去给对方开门。
陆卓年不知是不是把市面上所有智能清洁产品都买回来,大大小小好几个纸箱子,祁聿帮着起搬进屋子里,礼貌地跟对方说谢谢,关门时甚至略微欠欠身,等对方走进电梯里,才将门彻底合上。
刚转身,就让堆起来快递碍着腿脚。
搁在柜子上手机响,祁聿绕过快递小山去拿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时犹豫瞬,方才接电话:“姑姑。”
“祁镇这周末不在家,你带人回来吧。”
“抱歉,姑姑,可能……”祁聿想坐到沙发上,想起来自己回来后还没洗澡换衣服,便顿在那里,这边又想不出什话好说,不由得抬手捏捏鼻根,“可能还要再过段时间。”
祁芸闻言不乐意,说:“你怎回事儿?你叫帮你打听,给你打听着,你又推三阻四。结婚这久,家门都没回过次。你从前是最懂事,怎结婚就办这样糊涂事!传出去叫人笑话。”又说:“是嫁出去人,本来就不好插手娘家事儿。是你来找,才特地回家去给你打听,万叫祁镇知道……他可是祁家以后当家人,有什好处?还不是为着这个家!”最后苦口婆心地劝祁聿:“你们两兄弟闹成这样,外人见高踩底惯,他们不要紧,真正夹在里头难做都是关心你们人,是真正家人!知道你受不少委屈,但你也不要以为嫁进陆家就真能怎样,那是外人,祁镇跟你,还有们,那才是家人,你终究还是要自己懂点事呀。”
祁聿沉默地听着,眼神落在电视柜下角上,动不动。直到看见边上块玻璃花纹上映着自己模糊投影,才倏忽转目光。那边恰好说完个段落,他便“嗯”声,算作种顺从回应。这话里话外意思他听个清清楚楚,在他看来其实堪称荒谬逻辑也实在叫他提不起任何点反驳意思。但在祁家,祁芸已经是对他最友好人,因此他最后还要说声:“谢谢姑姑。”
祁芸是知道祁聿艰难。假若祁聿知道哭诉示弱,大概祁芸不会这样言辞凿凿地叫他“懂事”,但祁聿太冷静,作为主角都这样冷静,旁人又不是上帝,祁芸更加不是圣母,谁都有自己私心。祁芸愿意帮他,因为他是祁家人,祁芸希望他让步,因为祁镇不仅是祁家人,更是祁家未来。
但祁芸也知道,这事儿若是这好解决,也不会拖这些年,越拖越烈。以前还有母亲护着祁聿,母亲去世没多久,祁聿宁肯胡乱嫁出去,也不愿意再待在祁家,可见其矛盾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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