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就始终只是云子姝,会被父母兄长保护在内院,限制在闺阁之中,一生无波无澜,自然也不会遇到什么险境,可这样的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难道我降生在这个世间,只是为了能活下去?旁人年少可有凌云志,而我作为子姝连抱负理想都不能有,触碰这些便会早夭,这样碌碌无为被保护着过完一生,实在无趣。”
“倘若要我选,我还是要做云子玑,无论有没有与你相遇,子姝都只会是昙花一现的存在,因为我不甘于此。”
云子玑含怒看着湛缱:“你要是还想让我做回子姝,说明你爱子姝胜过爱子玑,我是要生气的,也是会吃醋的。”
湛缱温柔
再来一回,湛缱只怕要发疯。
云子玑:“那位高人曾私下告诉我,我若能平安度过大雪压境的生辰,他的预言便能不攻自破。我从前不懂,每年生辰都会下雪,他说的大雪压境该作何解。那日站在城楼上,看到风雪之中千军万马压境,我才悟出这其中的道理。”
湛缱将信将疑:“你别为了让我宽心编话来哄我。”
“难道陛下以为我又在欺君?”
“子玑欺君也不是一两次了。”
论云家日后如何沉浮,子玑都会被保护得好好的,这就很够了。
到傍晚时分,云家人才出宫,他们进宫一趟,私下里跟湛缱脱了君臣的等级关系,本是最好开口替云非寒求情的,但始终无人提此事,连爱子如命的慕容淑都避开了这个话题。
离宫前,慕容淑进内殿和子玑说了会儿话,湛缱以为是那些不便开口的求情之言,却也不是。
“娘亲又给了我一堆首饰。”云子玑打开手中精致的盒子,里面装满了珠宝美玉制成的珠链,“她总把我当子姝。”
云非寒的诛心之言又在湛缱耳边萦绕。
他似有责怪的意思,云子玑无奈道:“当真已经无碍了,这话我也跟娘亲说过,娘亲也已经放心,这些珠链都是工匠琢磨而出的上品,娘亲让我留着傍身,戴与不戴也随我的喜好来。”
在这件事上,湛缱近乎有些固执:“可你若始终是子姝,可能连这一劫都不会有。”
“是不是二哥跟你说什么了?”
兄弟连心,云子玑轻易就能猜到云非寒如今会对湛缱说些什么话。
湛缱:“倘若六岁那年没有遇到我”
“当子姝不好吗?如果你始终是子姝,就不会经历这些坎坷。”
云子玑一愣:“你都知道了?”
“非要等那预言成真了,子玑才肯跟我说实话吗?”
云子玑看出湛缱为此伤心,便握住他的手说:“我如今活得好好的,就算那位高人所言非虚,现在那方预言也已经被破了呀。”
“万一呢?”万一此次并非是最终的劫数?万一子玑还是难逃英年早夭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