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多少年没被人当众甩过脸色,时怔。手腕悬在半空,还保持着去拉人形状,他无意识地蜷蜷手指,像是蓦然惊醒,将手收回身前,有些无措地盯着严宵寒背影。
印象里他似乎没有见过严宵寒真生气,那人通常是隐忍克制,有火也不会冲着他发,傅深恍然意识到自己总是被哄那个,自以为无愧于天地人心,永远在等着别人认错道歉,然后顺水推舟地宽容,或者毫不留情地刀两断。哪怕是哄,也从未放低过身段,只拿甜言蜜语与戏谑玩笑圆场。
可当有天,迁就人不再迁就,纵容人不再纵容,他才知道被抛下是什滋味。
现场片尴尬,倒没人关心那从藏经楼里冲出来人如何。知道内情人暗自揪心,不明真相人心说这两人果然不合。傅深还没想好如何应对这个局面,但事情已,飞龙卫办案,他觉得严宵寒大概不会愿意看见自己在这里碍事。
他叹口气,示意杜冷走人,对魏虚舟道:“先告辞……”
“你……”严宵寒心脏狂跳不止,那种脚踩空失重感尚未完全消散,他瞪着傅深,气结巴:“你……”
傅深态度特别好,特别温柔:“嗯。你说。”
严宵寒:“……”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傅侯爷这等轻易不肯给个好脸高岭之花。严宵寒“你”半天,愣是没说出第二个字来,家之主威严彻底扫地。于是他怒火万丈地转方向,劈头盖脸地把魏虚舟骂顿:“这里面为什还有人?让你掘地三尺,连老鼠洞都不能放过,你是怎办事?让你带人来看守清虚观,你又干什,啊?你还跟着他胡闹!”
魏虚舟委屈死:“、……”
话音未落,严宵寒就像后脑勺长眼睛样,冷声道:“哪儿去?过来。”
傅深不明所以,在原地没动。
严宵寒回头看他眼,像是不大耐烦地起
“你什你!”严宵寒厉声道,“万里面藏着不是个人,而是伙贼人,就你们这三瓜俩枣,上赶着给人送菜吗?”
“还有你!”他终于找回骂人气势,转向傅深,“孤身犯险,胡闹之前先想想自己是什身份!这不是普通小毛贼,是敢在皇宫大内行刺陛下亡命徒,万真动起手来,你行动不便,这些人自身都难保,谁还能保护你?”
他动真火,周围人不由得缩缩脖子,傅深诚恳道:“夫人教训是,以后定小心,再不犯。”
严宵寒感觉傅深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认错纯粹是为哄孩子,气得心口疼,于是干脆挣开他手,冷冷地瞥他眼,道:“嬉皮笑脸。”
说完再也不理他,径直走向被钉在柱子上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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