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乔亭霎时然,不怀好意地贼笑问:“还想你们家那位呢?南边不是有消息,新帝登基,他是功臣,在江南那温柔乡里好好地当着禁军统领,你还有什可不放心?”
傅深有心把俞乔亭这幸灾乐祸混账
这个法子其实没什用,连心理安慰都少之又少,因为原来那包糖早就吃完,新买糖虽然精致甜蜜,桂花香扑鼻,但是味道与原来不样。
那天客栈门外,傅深在人群里匆匆塞给他荷包桂花糖,从此之后,他再也找不到跟它样甜糖。
甘州城外。
西北秋高气爽,长空浩荡,蓝天下是望无际田野,傅深和俞乔亭人捧着碗热气腾腾羊肉汤,十分不讲究地蹲在田埂边看人收麦子,从背后看去,活像两个放羊。
俞乔亭期期艾艾地道:“侯爷,咱俩这大个将军,蹲在这儿不好看吧?”
治帝费尽心机筹划、不遗余力地促成新朝,本来也不是为在这乱世里搏出份功业。只是时局如此,情势逼人。若长治帝始终找不到立身之地,个流落在外皇子,以后要被拿来当傀儡皇帝,或者索性杀干净,而他随从们无甚分量,自然更落不着什好下场。
严宵寒不想受制于人,更不想把命丢在江南。
在江南这些日子里,他有时会半夜惊醒,寒衾孤枕,冷雨秋窗,他手落在身侧空荡荡床榻上,握满把寒凉湿气。每到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又犯药瘾,心中全是说不出难耐滋味,仿佛有只虫子正在点点地将他心脏啃噬殆尽,只留下具行尸走肉般空壳。
求而不得比单纯疼痛更可怕,严宵寒做梦都想肋下生双翼,夜飞度千山万水。
可傅深在哪里?
傅深嗤道:“入乡随俗,就你要脸。”
“……”俞乔亭,“您这有点过于俗……”
傅深眼皮抬,斜他眼:“羊肉汤不好喝吗?”
俞乔亭:“好喝。”
“好喝还堵不住你嘴?”傅深道,“别叨叨,烦着呢。”
他知道京城已破,知道元泰帝西狩,也知道北燕铁骑成功突围,可是他不知道傅深到底去哪里——是留在西南?还是回到北燕,又随着北燕军到其他地方?
没有只言片语,荆楚别,他们就失去联系。
严宵寒问很多从京城南渡而来*员将士,也曾试图从西南打听消息,甚至花重金派人从蜀地北上,想要找到傅深踪迹,至今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他们中间隔着沦陷于外敌中原大地,却像隔着整个世界。
严宵寒醒就再也睡不着,般会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然后强撑着爬起来去上早朝。实在难过受不时,他就去桌上常备着糖盒里找颗桂花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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