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口气直走到无人处,严宵寒反复抓住那幅绢帛又松开,再告诫自己不要心存妄想,“北雁”与“北燕”谐音只是巧合,鸿雁传书更是被用滥典故,他是疯才会时冲动,买下这种根本就没什意义东西。
可是他太需要件故地旧物来寄托感情。
——哪怕那只是个虚假意象。
平复良久,他心跳渐渐缓下来,严宵寒犹豫再三,本着将错就错、破罐子破摔心态,终于从袖中把那块白绢抽出来,沿着折痕小心打开。
从北到南,那大雁不知飞多久,脚上系白绢已经脏,字也被打湿过,在绢上洇开片干涸墨痕。
老泪纵横。长治帝触景生情,也忍不住掉几滴眼泪,君臣执手恸哭,江南出身四位学士在旁假模假样地劝慰几句,直到长治帝收泪,才各自散。
严宵寒仿佛被口热汤烫伤肺腑,走在湿冷长街上,竟觉得痛彻寒彻。他不想回府,漫无目地在街上闲逛,浑浑噩噩地走许久,经过处集市时,肩膀忽然被人撞下。
个人从他身边跑过去,咋咋呼呼地喊:“看看!给看看!”
前方不远处聚集着伙人,围着个摊子不知在看什热闹,严宵寒耳朵灵敏,只听得个男人粗声道:“……在城外猎到此雁,没想到它脚上还系着块绢帛,这可不就是古话说‘鱼雁传书’!”
脑海里像是有根弦被铮然拨响,严宵寒心中动,蓦然生出几分好奇,走上前去细看。他个子高,站在人群外也能看到砧板上躺着只死大雁,那男子手中拿着块绢布给众人展示:“北雁南飞,说不定就是北人特意用它来传信呢?”
纵然模糊,可他仍能清晰地辨认出那不甚规整字迹,因为绢书上面只有四个字——
“吾妻安否”。
有人起哄道:“上面写什?拿出来给大伙瞧瞧!”
那男子道:“不行!不行!这可是个稀罕物……”
“这只雁多少钱?”严宵寒忽然开腔,平静地道,“连这块绢帛起,买。”
看热闹人群立刻给他让出条路,那男子见他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知道自己是遇上有钱冤大头,张口便道:“钱银子!”
严宵寒随手从荷包里摸出块约钱半银角子,丢进他手中,那人顿时眉开眼笑,双手将那绢帛奉上。严宵寒接过,却不打开看,随手揣进袖子里。围观众人见他没有亮出来显摆意思,十分遗憾,砸着嘴各自散去。严宵寒转身离开摊位,身后自有长随上前将那雁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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