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们家其实没怎么管过我,但上学的时候我成绩好,拿了荣誉、或者拿了奖学金,就会有人说学校和老师要巴结我们家。”唐楷悠悠地叹了口气,“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被迫背黑锅,让我觉得挺不开心的。后来我就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读高中、上大学,后来又出国,这样就不会被人说是‘走关系’了。”
孙自南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安慰:“你本来就很优秀了。”
“以前年轻气盛,总想跟世界撇清关系,想证明给所有人看,我不靠家里也能过得很好。”唐楷眷恋地拥着他,袒露出无限温柔,“但现在长大了,才明白我当初其实是自己跟自己较劲。外界评价并没有太大意义,只要清楚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坚持做下去就行了。”
“不过没及时告诉你这件事,是我的不对,”唐楷恳切地说,“我错了。”
“多大点事,值得你这么郑重其事地道歉,”孙自南彻底放下心来,说,“别听傅叔的,他都是吓唬你。我又不仇视当官的,乖啊,别怕。”
跟傅叔早就认识……小时候就认识了。”
“嗯?”孙自南没转过这个弯儿来,“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我爷爷家,以前跟傅叔他们家住一个院儿,”唐楷实在很少对人提起自己的家世,甚至有点避讳这个,总怕听的人会因此否定他现有的一切,所以话说的很委婉,“在B市龙山脚下那一带。”
傅廷信出身军人世家,他自己也是退役特种兵。而B市龙山一带,就算孙自南这样的非本地人,也知道那里是国家军政要员的居处所在。
他终于从唐楷山路十八弯的迂回言辞中找到了他的中心思想,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终于听明白了:“绕来绕去,说白了就是你家跟傅叔他们家一样,都是部队高干出身,对不对?”
唐楷被他煞有介事地劝哄逗笑了,孙自南忽然想起上回黎宁说她爸爸在教育部门工作这一茬,当个笑话跟唐楷说了,末了道:“看看你把人家姑娘坑成什么样了,她
唐楷很没底气:“嗯。”
孙自南能感觉到后背贴着的胸膛里传来的急促心跳。这事乍一听确实让他有点惊讶,但惊讶过后也就没别的感觉了。先前听说过唐楷父母的职位,孙自南差不多对他家情况有过大致推测,事实比他的预期稍微高了一点,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就是不知道唐楷为什么一副紧张兮兮、担心他会翻脸不认人的样子。
“之前怎么不说?”孙自南侧转身体,捏着他的耳垂把玩,“见了傅叔怕露馅才坦白从宽,嗯?”
他看上去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唐楷大着胆子,侧头在他手腕内侧啄吻一下:“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算是习惯性地隐瞒吧。”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