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脑海中“嗡”地
声。
阿雀听得半懂不懂，但知道是出
大事，当即骨碌爬起，连跑带跌地冲到门口，大喊道：“救命！来人！救命啊！”
住在附近僧人最先赶到，皆被惨象震慑得不敢动弹，赶紧叫人去请方丈。片刻后杂乱脚步纷至沓来，范扬拨开人群冲进屋中，扑上前来按住那侍卫
伤口，急道：“这到底是怎
回事？世子，世子……您倒是说句话啊！”
闻衡像是被活活冻住人，五感全失，唯有神智尚在。他不期然想起昨夜梦境，闻克桢和柳氏双双坠入深不见底河流，他在及膝荒草中拼命追逐，却如同踏入泥淖，越陷越深，直至没顶，最后在窒息中醒来，抹脸，发现全是冰冷泪水。
祸福有兆，正应在今日。
提起点冷静就散，皱着眉怔怔出神。不知过多久，外面蓦然响起深沉悠远钟声，将他飘荡在九天之外思绪惊醒。闻衡低头看，才发觉阿雀直安静地站在他腿边，不知道已等多久。
“怎不去坐着？”闻衡被寺庙早钟提醒，方才想起还有吃饭这回事。他捏捏鼻梁，对阿雀道：“时走神。你先去净手，待会儿会有人送早饭过来。”
阿雀就像个低眉顺眼小丫鬟，令动。正要走向外间脸盆架时，门外忽然传来数声急叩，他立刻小跑过去，拉开门闩，刹那间满挟着血腥味冷风与高大人影并扑入屋内，滴鲜血溅在前襟上，像朵开在灰烬里梅花。
“啊——”
“怎？”
周遭切静寂，像是短暂地为他筑起道屏障，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连悲喜都被并隔绝。然而闻衡心里知道出大事，他虽听不见，那些字句却在他心头翻来覆去地响着，最终归于个根深蒂固念头：
不相信
尖叫声惊动闻衡，他快步从窗边走过来，就见昨夜派出王府侍卫周身被血，面朝下栽倒在地上，却仍挣扎着试图爬起来：“世子……”
闻衡冲上前搀住他，时惊怒交加：“怎伤成这样？出什事？来人！”
“快逃……世子、快、快逃……”
阿雀与闻衡起扶着那侍卫，两人离得极近，因此他清晰地察觉到阵不属于自己颤抖。闻衡如遭重击，咬着牙问：“什意思？说清楚！”
侍卫身上布满深浅不伤口，更要命是受极重内伤，开口就有鲜血从口鼻处不断涌出。他赶回来已是拼尽全力，此刻语声更虚弱得难以听清，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魂灵，喃喃吐露着垂死谵语：“王爷、王爷昨夜入宫……刺杀陛下……未遂，被大内高手就地、就地诛杀，禁军带人抄家……王妃自尽。他们正满城搜捕世子……很快，咳咳，很快就要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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