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只虽然还紧紧抓着树枝,却再也不会叫、再也飞不起来。
双布满尘土靴子踢开灰雀尸体,似乎踌躇片刻,最终调转脚步,朝着保安寺西方款款行去。
粉身碎骨,也必保世子安全无虞。”
他朝门内斑斑血迹望眼,复哽咽道:“那兄弟,烦请贵寺代为安葬。今日们出逃,势必会给保安寺惹大麻烦,无端连累诸位,实在愧疚。”
他情知此去或许终生再难回到京城,更难预料日后吉凶,这次受慧通方丈活命之恩,恐怕以后没有机会偿还。他有万语千言哽在喉中,却来不及开口,于是拂衣下拜,结结实实地朝慧通方丈磕三个响头。
慧通方丈口诵佛号,微微躬身还礼,道:“十五年来,保安寺深受王府恩惠,从未有日忘怀。今日王府蒙难,老衲自当竭尽全力,为世子周旋。”
范扬再难自禁,热泪滚滚而下,他用力抹把脸,跃上马车,对方丈道:“倘若侥幸逃得性命,来日必来拜谢方丈大恩,后会有期!”
“驾!”
王府数骑护卫着马车路向西疾驰而去,马蹄扬起滚滚烟尘,车声渐远,终至不闻。
西北风卷着浓云呼啸而过,天色阴晦,大雪将至。保安寺内,慧通方丈遣僧人收敛死去侍卫,自己则检查闻衡和众侍卫所住厢房、客院,关门落锁。做完这切,他回到大殿内,独自在蒲团上坐定,就着满殿摇曳不定烛火,默诵起《地藏经》。
闭目静定之时,万籁俱寂,除他自己喃喃念诵经文外,还有深深浅浅脚步声、马蹄声、吹过利刃风声,正不约而同地涌向这间小小佛堂。
无人客院内,两只灰雀落在高大枣树上,啾啾啄食着枝头挂霜果子,没过多久,其中只忽然扑棱着翅膀飞起,然而没飞多远,便在半空骤然僵死,“啪嗒”声跌落在寺庙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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