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前他还离闻衡远远,只瞬工夫,锋锐剑尖就破风而来,分毫不差地抵住闻衡左胸,正戳在心脏位置上——
却再没有寸进。
闻衡又叹口气。
夏日穿粗布衣服很单薄,也不结实,薛青澜手中是把利剑,那老大个剑尖对着他心脏,却连衣服都没划破,他甚至连点疼都没感觉到。
“你啊。”
席之地,便堂堂正正地来战。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方才这位陆护法口口声声说天下第不能服众,难道贵宗如此作为,就能服众?”
他说这话时侧头面朝陆红衣,声音传遍广场,看上去像是在质问垂星宗门人,而非直斥薛青澜。
他不想与薛青澜剑拔弩张,这个小小动作,算是闻衡点私心。
可薛青澜没有理解,他只看到闻衡扭过头去,容色冷淡,像是不愿再多看他眼,每个字都正气凛然,映衬得他像个跳梁小丑,可笑又可悲。
当年在越影山上,闻衡待他如兄如父,虽然平日里尽是纵容,在大义上却从不含糊。薛青澜蒙他教导多日,自然深知闻衡好恶,然而他此刻观照自身,自来司幽山后所言所行,竟全然与闻衡昔日教诲背道而驰。
他无奈地伸手去握剑锋。薛青澜本是全力击,临到关头又收住劲,正是欲发不发时候,被闻衡这动作吓,气劲登时开闸狂泻,全灌注在剑上,他手中这把精钢剑竟然没抗住,“咔嚓”声从中断成两截。
小截铁片掉落在闻衡脚边,薛青澜抽剑甩手,另外半截断剑飞出去,“铿”地钉入地面三寸,剑柄犹在颤抖不休。
他脸色难看至极,苍白得有点可怜,显然是强行收劲,被内力反噬不轻,句话都不肯再与闻衡多说,纵身跃下承露台。
他们两人在台上说话,除刻意高声那几句,别都只有彼此才能听到。下面人头雾水地看着二人在擂台上聊半天,还以为会打飞沙走石腥风血雨,谁知道薛青澜才刚出手就败下阵来。
虽然谁也没看清他剑是怎断,
就是他生身父母、原本师父在世,恐怕也以为他早已改移性情,是个心向魔宗、不辨正邪卑鄙小人。
“岳公子自恃剑法高明,便不把旁人放在眼中。”薛青澜手腕轻轻转,剑锋斜映寒光,他双颊绷紧,似乎是咬紧牙根,森冷地道,“当真以为不敢杀你吗?”
闻衡目光从他脸上下移到剑尖,不知怎,居然叹口气,点头道:“那就来领教领教薛护法高招。”
话虽如此说,他却没拔剑,就那毫无防备地站在原地,活像个等人来扎活靶子,言不发,却比千言万语更能拱火。
薛青澜倏然而动,身形快得晃成道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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