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澜关心则乱,险些问出真心话,立刻打住话头,敷衍道:“无事。岳公子此番遭际,也算因祸得福,可喜可贺。”
闻衡何其精明,当下立刻反应过来,失笑道:“那怪人将掳走,是为传授武功,并没有要害意思,你不要担心。”
薛青澜头次觉得人太聪明不是好事,过去如此,现在还是这样,他在闻衡面前说什都会被看穿。
见他扭过头去不说话,闻衡又解释道:“方才在擂台上,以纯钧弟子身份应战,不是非得与你过不去。纯钧派曾于有大恩,如今师门落难,虽已不在门墙,却也不能袖手旁观。”
“说得对。”薛青澜赞同道,“有恩必偿,以德报怨,这才是侠义正道。岳公子这样正人君子自然念旧情,这样邪魔外道却不懂得。不恩将仇报、不狼心狗肺,哪好意思自称魔头呢?”
。
他以为闻衡要问他为什与纯钧派结怨,却听他说:“所以,当年确是失约,对不起,但不是故意不去找你。”
“来晚,让你久等。”
千多个日日夜夜,每天都犹如刀割,薛青澜渐渐习惯这种折磨,寻常疼痛已不足以令他变色。可即便如此,听到闻衡声音,说着出乎意料话,还是会觉得心头肉被拧下,疼得直想掉眼泪。
可经年已过,物是人非,闻衡还为当年约定而歉疚,他却早已不是那个只会等着别人来接小孩子。
闻衡:“……”
他是真有点头疼。薛青澜小时候虽然也孤僻冷淡,但对他不算抵触,相处熟稔后更是没有脾气;如今却是说句就要顶撞句,非得跟他拧着劲来,明知道闻衡没有把他当成恶人意思,偏要把自己划进邪魔外道之流,好像不把闻衡气得与他割席断交他就不甘心,没架也要找茬硬吵架。
闻衡有心要骂薛青澜顿,让他清醒清醒,但想到他小时候那乖,这些年个人在垂星宗不知吃多少苦,又狠不下心来,只得按捺住焦躁,缓进怀柔,以免旧伤未愈,再给他添上新伤。
况且有时候个人越在乎什,就越要刻意贬损什,生怕它成为软肋,借此麻痹自己,以为这样就不
薛青澜眼眶发红,竭力压下满心酸痛,冷冷道:“没有等你。”
他尾音里带着哽咽,眼底水光盈动,却十分强硬,绝不肯流露丝毫软弱之态,显然是伤得太深,戒备未消。闻衡也不敢再招他,叹口气道:“好,没等。是个人在深山里太久,想得魔怔。”
薛青澜:“……”
被他这打岔,翻涌心绪总算平息稍许。他换个话题:“这说,你是在山谷中有番奇遇,练成绝世武功?那怪人有没有——”
闻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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