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静心。”闻衡单手抵着他背部要穴,替他压制走岔真气,淡淡道,“聂兄,你是他们获救希望,不要自乱阵脚。”
他声音如水击碎冰,令人闻之立静。聂影被这记警钟敲醒,明白过来自己方才险些走火入魔,心中既惊且惭,忙道:“好兄弟,多谢你又救回。”
“小事而已,何必见外。”闻衡收掌,问道,“大哥觉得,龙境公子在不在被囚之列?”
聂影毫不迟疑,斩钉截铁地道:“在司幽山下等两日,没见到招摇山庄半个人影,他必然已为*人所擒。”
闻衡道:“营救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想清楚法子再告诉大哥。眼下首要之事
门在彭延山脚下有片草场,养膘肥体壮好马,前年被朝廷派人连地带马全给强征走。近来又变着法儿地加田税丁税,就差拿把刀架在脖子上,逼们往外掏银子。听说这些年各大门派多少都被这打压过,只不过大家根基深厚,权当花钱消灾,实在不值当为点小利同朝廷闹翻。”
闻衡眉头微拧起来,似乎被他提醒什,面色说不出冷峻沉郁,片刻后才低声道:“大哥见事分明,正中关窍,小弟自愧弗如。”
聂影冷不丁让他给夸懵,耳根红透,连连摆手道:“好兄弟,哥哥明白你片好意,你万万不用费心替瞎吹。哪懂这些,不过是偶然听人说起,拿来现炒现卖罢。”
闻衡还正疑惑。就他对纯钧派弟子观察,这些浸*武学人通常都不怎理会身外之物。别说年轻弟子,就是些长老都未必十分清楚门派私产有多少,又是如何运转。聂影看就是个仗义疏财、不拘小节大宗门弟子,这些天他言谈中展露出性情和处事风格,实难叫人相信他竟有这细致通透心思。
“是哪位高人洞见?”
聂影“嗐”声,不怎痛快地道:“狗屁高人,是龙境那道貌岸然小子……他这人肚子里弯弯绕绕向比别人多。”
“……”
闻衡:“行吧,也算是合情合理。”
高墙巍巍,遮断他们视线,始月狱中情形如何难以窥探。聂影望向屋顶下人迹稀少街道,因为逼近敌人老巢,他好不容易平定下来心绪又翻涌起来,时觉得大好时机就在眼前,时又担忧以自身武功,绝难抵挡大牢守卫,愈是思量,愈是忐忑,股躁郁之气充塞心胸,令他神思混乱,恨不得立时拔刀劈开牢狱大门,冲进去杀它个痛快。
他正焦灼不安,背心忽然被人轻轻拍,股温和纯正内力顺着要穴透入五内,强势地镇压他横冲直撞内息,犹如黄钟大吕在耳畔敲响,令他骤然从昏乱中清醒过来,微微呛,唇边溢出丝淡红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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