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扬笑道:“去岁押镖到京城时还听人提起过,可惜当日走匆忙,没来及去喝杯,既然公子有雅兴,少不要凑个热闹。”
三人向皇城东面走六七里路,但闻歌吹隐隐,股熏风挟着清凉水汽扑面而来,待行得近,便见片浩瀚广淼水面,近岸处堆簇着翠叶菡萏,十里红香。道长桥卧波,如白龙悬脊,勾连两岸,湖中三座沙洲并立,杨柳绿阴里掩映着亭台楼阁。景色虽不比南边那样精巧,亦有动人之处,足堪赏玩。
夏日里池边游人不少,多是来纳凉游玩。三人经浮桥上沙洲,见桥头立着块湖石,上书“瀛洲仙境”四个大字,薛青澜奇道:“这是什说法?”
闻衡解道:“传说东海上有仙山五座,其中二山漂流无踪,唯余蓬莱、瀛洲、方丈,是仙家居处,又说‘瀛洲有玉膏如酒,饮之令人长生’,那
范扬惊得忘擦眼泪,目瞪口呆地望着不远处抱在起两个人,怀疑自己是太阳被晒昏头,有生之年竟能看见他们公子动动凡心——那“祸水”居然还是个男人!
当年那对镯子果然是打来娶媳妇!
到底是光天化日之下,闻衡与薛青澜没抱多久,很快就分开。除去眼底微红,闻衡脸上已不大看得出哭过模样,恢复贯镇定沉静。薛青澜小心地低声问:“好些?还要进去瞧瞧?”闻衡却摇头说“不必”,深深地看故宅旧居最后眼,便携着他手,转身向外走去。
范扬犹自发愣,待两人走远,才想起自己被落下,忙大叫道“等等”。薛青澜回头,见他急匆匆赶上来,又是好笑,又是尴尬。他才刚拥抱过闻衡,心底里怜惜还没散去,因此口气格外温和:“方才走得太急,对不住。”
范扬还没从前头那个场面缓过神来,不知该用什态度面对这位男“世子妃”,只好“呵呵”干笑两声,不尴不尬地道:“没事,没事。”
闻衡瞥他眼,没多话,问薛青澜道:“好容易来京城趟,还有什想逛想玩去处?明日可就没空。”
薛青澜本想说回客栈,转念想闻衡重游故地,眼下面上虽然平静,只怕心里还满是郁结,于是道:“在日头下走半天,不如找个风光好地方歇脚,喝口茶去去暑气,免得晒伤。”
闻衡从前觉得他心思太素净,小小年纪就无欲无求,恐怕他被薛慈拘束天性,没想到薛青澜长大后,反而入垂星宗,瞧着是要走邪门歪道,可惜两次照面下来,除学会喝酒,也没见他放浪形骸到哪里去。
到底还是少不经事,且在他面前仍有拘束。
闻衡略思索,问范扬道:“记得芳昼池旁有个金卮羽觞楼,若是还开着,咱们便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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